系統被季白騷擾得有幾分無奈,冷漠的電子音中竟能聽出幾分妥協。
【我可以為你申請一份新手禮包。】
季白眼珠子一轉,還想說話,系統卻似看透她的想法,出言提醒。
【任務一旦開始,隻有七天的時間,七天内如果不能達成通關條件,則判定為任務失敗。】
【七天?!】
季白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周的時間夠幹的什麼的!
【倒計時六天二十三小時四十分鐘,請宿主抓緊時間。】
【再次提醒,夜幕降臨,怪物現世,請宿主快速返回男主身邊。】
系統說完這句話後,季白看向了門,先前她還能從門縫中看見微弱的光,可那條門縫消失了,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中。
季白又感受到暗中有人在盯着她,仿佛她的身後不是一堵牆,而是……無數雙用眼球組成的屏障。
這個可怖的想法讓季白打了個冷顫,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不能再留在這兒了!
寂靜的世界裡突然響起簌簌簌和沙沙沙的聲音,像是風吹過樹林,又像是爬蟲爬過地面。
令人毛骨悚然。
季白不敢再逗留,擡腳猛踹房門,大喊: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然而屋外卻無一人回應她。
“啊,好疼啊,肚子好疼啊,我快死了,哎呦,疼死我了,救命啊,救命啊!”
無論她怎麼喊,外面都無人回應,仿佛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沉睡了。
季白想到系統所說的怪物,心中越發迫切,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看不清的東西纏住了她的腳,冰冷,黏膩,像是章魚的觸手,拖拽着她往牆的方向去。
後背被地闆蹭得生疼,可她卻顧不得身上的這點疼,拼命掙紮自救。
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她真的被拖拽到牆裡去,她就真的完了!
她拔起雲鬓間的金钗,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小腿紮去。
“噗嗤”一聲,是利刃插入血肉的聲音。
“滋!啊!”怪物的哀鳴沖天而響,似乎就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扭曲了。
纏着季白的觸手吃痛蜷縮了回去,可季白知道它不會那麼容易的放過她。
她不敢耽誤立即站了起來保持警惕,她必須盡快想辦法出去,不然留在這兒,隻有死路一條。
黑暗中她的眼睛幾乎沒有任何用處,她隻能用自己的感官感知着怪物的攻擊,突然,她聽見空氣中傳來破空的聲音。
它又來了!
她轉身拼了命地往門的方向跑,眼看要撞上門的時候,微微一個側身往右偏了偏,怪物帶着怒氣的攻擊直直撞上了門。
本就不慎牢固的木門怎麼可能抵擋得了怪物的全力一擊,隻聽轟隆一聲,木門倒地,一輪血紅的圓月出現在季白的視野中。
季白心中一喜,成功了!
她拔腿就往聞人瑾住的院落跑,幸虧她的記憶力向來不錯,還記得路,不然今晚真要死在外面了。
她不要命的跑,耳邊時不時傳來詭異的嘶吼聲和突然出現的詭異生物。
她的心砰砰直跳,不敢亂看,可也覺得整座宅院像是活過來了一樣,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成了吃人的怪物,在經過一個拐角時,她的餘光瞧見了一直追着自己的怪物。
它通身赤紅,像是沒有皮膚的血肉,約莫有半人高,張着一張森然的口器,上面的每一根刺都仿佛能刺穿她的小腹,剝出她的五髒。
天呐,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季白越跑越快,可那東西也一直跟着她,而且它的身後也聚集了各樣密密麻麻的怪物,嘶吼着,猙獰着要将她拆穿入腹。
從它們的嘴裡傳來腥臭的腐爛味幾乎要把季白熏吐,她拼命地跑,終于在走廊的盡頭看見了一盞燈,燈下站着一個人。
在這一瞬間季白仿佛看見了希望。
“救!救我!”她朝她狂奔而去,如同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她的手。
“救我!好多怪物。”
可季白剛抓住她的手就察覺出不對勁,她的手太涼了。
那人突兀地把脖子擰了過來,是一張蒼白扭曲的臉,沒有眼珠隻有眼白,她突然張大了嘴,越張越大,直至她的整個腦袋都變成了嘴。
“啊!”季白尖叫一聲松開她的手,她不是人,她也是怪物!
可她身上穿着的明明是聞人府丫鬟的衣服!
無數根黑色的血肉藤蔓從她喉嚨裡探了出來,組成一張網要将季白套在網中吃掉。
季白沒猶豫,轉身就跑。
快了,快了,快到聞人瑾的院子了!
她已經看見了院門的匾額。
可怪物的觸手又抓住了她的腳腕,似乎又有怪物啃上了她的胳膊,疼得她幾欲昏死過去。
明明安全的港灣就在眼前了……
季白不甘心地大喊了一句:
“聞人瑾!”
清幽的小院霎那間亮了,在這黑暗的宅院裡,它亮得仿佛是天上的太陽。
從門内走出一位雪魄冰姿,脫俗出塵的白衣公子,眼上覆着的白綢随風飄搖,在這詭異的恐怖世界裡,他像是唯一的救贖。
在季白看到他的一瞬間,詭異扭曲的世界重新歸于平靜,腳上黏膩的觸手不見了,胳膊上的啃傷也不痛了。
仿佛剛剛所有的一切隻是她的一場夢。
她汗水淋漓地撲入他的懷裡,雙臂緊緊箍着他的腰身,把頭埋在他的懷裡瑟瑟發抖。
聞人瑾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發,聲音清越宛若仙樂,“怎麼出了這麼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