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知道。”季白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輕蹭着撒嬌,“你就告訴我嘛,那天晚上我有沒有什麼異常啊?不然為何偏偏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季白次日有留意過脖子上的傷,那傷口看起來像是剛留下不久的。
原主一定是在她穿過之前的那個晚上死掉的。
雖然聞人瑾表現得很正常,可在季白心中,他始終是嫌疑最大的人。
他是最後一個接觸原主的人,也是和原主待了一晚上的人。
他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聞人瑾輕撫着她的頭發,低聲說:“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那一天你在府中散心,在外面滞留到很晚才回來,我問你去了哪裡,你不理我。”
聞人瑾說到這兒,頓了頓,“也都怪我,沒能多問你兩句,或許就是那一天你在外面受了傷,而我因為眼盲未能發現。”
“後來,你就熄燈歇息了。”
“隻有這些?”季白問,“可是我聽丫鬟說我從前總是和你吵架,那一天我沒有和你吵架嗎?”
聞人瑾搖搖頭,“我也覺得納悶,若是往常你定是要和我吵上幾句的,可是那天……你很安靜。”
“一反常态的安靜。”
聞人瑾的話季白沒有全信,而是又轉了個話題,一臉好奇地問:“對了,我剛醒的那一天,夫君為何要掐着我的脖子?”
“看起來像是……”季白笑了下,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要殺了我一樣。”
季白臉上在笑,可眼中毫無笑意,反而用冰冷又審視地目光打量着聞人瑾,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破綻。
她看見他的眉梢微微抖了抖,像是某種藏在心中的恐懼,終于壓抑不住露了出來。
季白握住他冰涼的手腳,故作不解,“夫君怎麼了?”
聞人瑾緩了緩,眼上的白綢被潤濕,緊接着兩行淚滾落了下來。
“你是在怪我嗎?”
美人垂淚,着實讓人憐惜,就連季白那顆冷硬的心也被這眼淚浸軟了。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聞人瑾顫着手,“你和我的從前一點都不美好。”
“或許也有過美好,可在我們成婚後就變了,你厭惡我,憎恨我,每時每刻都想着和我和離。”
“那天你又說要和我和離,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要殺了我。”
“我真的不想同你和離,但我也怕你會因我犯下重罪,所以一整晚我都沒有合眼,害怕你真的會對我動手。”
“第二天早晨,你動我的時候,我以為……我以為你要對我動手就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先讓你冷靜下來,結果你卻用無比溫柔的語氣問我是誰。”
“那一刻我絕境逢生,欣喜若狂,我想,一定是我的祈禱感動了上天,給了我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季白心想,不愧是恐怖遊戲,從npc到男主們再到原主她自己,沒有一個正常的。
季白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我不知道從前的我是怎麼想的,但現在的我很喜歡很喜歡你。”
季白擦去聞人瑾眼下的淚,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問:“你還記得那一天晚上我大概是什麼時辰回來的,又是幾時入睡的嗎?”
想要查清真相,案發前的時間至關重要。
聞人瑾想了想,說:“你大概是在戌時回來,亥時入睡。”
季白輕應了一聲沒再說話,而是拉着聞人瑾睡了。
在一片黑暗中,季白可以清晰的聽見聞人瑾微弱的呼吸聲,她閉着眼睛看起來像是睡了,腦子裡卻想着殺原主的真兇以及所謂的通關道具。
看情況如果她問聞人瑾要,他應該會給她。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查清是誰殺了原主。
季白帶着一腦袋的疑問睡了過去,次日天明,她在丫鬟們的服侍下更衣洗漱。
期間,春桃問了一句,“夫人今天想穿什麼。”
季白突然起了興趣,想看看原主的衣櫃,櫃子裡的衣服堆得滿滿當當,各種款式,各種顔色,應有盡有,看得她眼花缭亂,她随手指了一件看起來還不錯的煙紫色襦裙換上。
吃過早餐後,季白喚來春桃打探消息。
“春桃,你還記得三天前的夜裡發生了什麼嗎?”
“三天前的夜裡?”春桃想了想,說,“并沒有發生什麼特别的事啊。”
“不特别的事也可以說。”季白說,“比如那一天你看見我了嗎,我在做什麼,還有大公子,如果你還看見有别人來過這座院子你都可以說。”
春桃想了想,說:“那一天晚上夫人很晚才回來,回來後就和大公子吵了一架,你們吵得很兇很兇,整座院子的人都能聽見了。”
“後來燈就熄了,夫人和大公子應當是睡了。”
春桃的話倒和聞人瑾的話對上了,可季白還是懷疑聞人瑾,或許……那一天爆發争吵後,聞人瑾惱羞成怒,用繩子勒死了原主呢?
“有具體的時間嗎?”
“夫人大概是酉時回來,自夫人回來房間就斷斷續續有争吵聲,直至快子時才沒了聲響。”
季白用指甲壓了壓指腹,兩人說的時間完全對不上,是誰在說謊,又為何說謊?
“還有别的嗎?”
春桃又想了想,道:“對了,那晚正好是我值守,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見一抹黑影,等我追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是羽生,他說他晚上睡不着四處走走。”
“這算嗎?”
“那時是什麼時辰?”
“快醜時了。”
季白捋了捋時間線,腦海中閃過羽生那張看似柔美純淨的面容。
自從她見過這兒的怪物後,她就不敢再小觑這個副本的任何一位男主。
羽生一直都可以自由出入季白的房間,對内院和卧室的構造格外熟悉,會不會是他半夜潛入房間悄無聲息地殺了原主?
她得去試探試探羽生,順便想辦法從他手上讨來通關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