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種是不在意她的生死,第二種有點複雜,有時候仿佛是巴不得她去死一樣。
【所以任務失敗我也不會死,隻會永遠留在這個副本?】
季白好似又聽見系統的冷笑。
【變成鬼魂永遠留在這兒。】
【你的□□會被這裡的怪物分食殆盡,你會體會一次比淩遲還要痛苦的折磨。】
【我怎麼懷疑你是在故意吓唬我?】
或許是系統厭煩了和她鬥嘴,它再次沉寂了下去,不再回答她的任何問題,隻留給她一句。
【你再不想辦法,就等着死在這兒。】
辦法?季白不覺得自己還能想出什麼好辦法,至少她的謊言,他們是不會再信了。
不過他們三個人現在都争搶着想要殺她的話,她或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博得一絲生機。
季白頹廢過後,又開始默默計算起剩餘的時間還夠不夠她拿回真正的通關道具。
她很快在心中制定了一個完美計劃。
然而在計劃之外的是,她剛站起身準備離開這兒,階梯之上就傳來了清淺的腳步聲。
“哒哒哒”的聲音在寂靜的祠堂裡格外清晰,這聲音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近。
她擡眸看過去,一抹冷風拂過她的臉頰,随後吹滅了她身後的幾盞燭火,本就昏暗的空間,頓時更暗了。
但她還是看見了一抹雪白的衣角出現在了階梯的盡頭。
緊接着,是一張覆着白綢的美人面。
他的身後是明明滅滅的燭火,完美無暇的臉龐上仿佛覆上了一層冷霜,又仿佛被幽森的鬼氣所籠罩,他每走一步,牆壁上的燭火就要滅掉一片。
光線越暗,越襯得一身白衣的他鬼氣森森。
待他走到她面前時,絲毫沒有了仙人臨凡的聖潔,反而像是從黑暗地獄裡走出來的怨鬼。
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可她奇迹般的卻能看清他臉上的所有神色。
原來是他被白綢覆蓋的眼睛發出了森冷詭谲的綠光。
沒有人類的眼睛會發光。
面對這雙如野獸,如厲鬼的眼睛,季白心頭起了懼意,她本能地後退一步,卻被聞人瑾敏銳地察覺到了。
一雙如寒鐵般冰冷的手在黑暗中抓住她的手腕,吓得她季白一個激靈。
她的懼怕越發刺傷了聞人瑾。
“跑什麼?”他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祠堂裡不斷回響,仿佛有成千上萬的聞人瑾站在她的面前質問她跑什麼。
“你答應我會一直留在我身邊。”
“昨天說過的話今天就要反悔?”
聞人瑾一聲聲泣血般的質問在她耳邊響起,那雙泛着綠光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她,不斷回蕩的回音高過一聲又一聲,它們疊加在一起又朝她的靈魂撲來,似乎是問不到一個滿意的結果就不肯罷休。
她的運氣太差。
第一個趕過來的人偏偏是最難對付的聞人瑾。
聞人瑾見她不言不語,越發惱怒了。
“回答我!”
熄滅的燭火伴随着他的怒吼蓦地燃燒起來,它們越燒越旺,帶着要把一切焚毀的怒意。
沖天的火光壓下他眼中的綠光,他的模樣好似又恢複如常了。
可季白很快又感覺到不對勁。
明明燭火越燃越旺,她應該會感覺熱,可她現在卻覺得越來越冷……
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冷得她打顫。
季白哆嗦着說:“你聽我解釋。”
她一說話,嘴裡就冒起絲絲縷縷的白霧。
這不是她的錯覺,溫度确實突然變得很低很低,感覺再多待一秒鐘,人就會被凍僵。
可聞人瑾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他身上的溫度似乎比房間的溫度還要低。
季白雖然一直知道聞人瑾他們不是真正的人類,可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能體會到他們的非人感。
詭谲的綠眸,堪比寒冰的體溫,一切都像極了地獄裡的惡鬼。
“解釋?”聞人瑾輕笑一聲,“我不想聽。”
他明明還在笑着,可五官卻越來越扭曲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木欄上,語氣森然又強勢。
“我說過,不要試圖離開我。”
他說完這句話後,又好似精神分裂一般,森然強勢的神态沒了,反而又哭喊着質問她。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麼還要離開我?為什麼?”
下一秒,他又變得無比憤怒,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她感覺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抓斷了。
季白隻知道褚師懷有正常的一面和瘋子的一面,卻沒想到聞人瑾也是如此。
甚至他的每一面都很瘋。
“你就這麼恨我嗎?哪怕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會喜歡我一點點?”
他突然靠近她,語氣又變得平靜。
“是不是我再殺你一次就又能重來一次?”
“我不信你每一次都要離開我。”
“隻要重複的次數足夠多,我總能找到正确的答案。”
季白猛地睜大了眼睛,什麼叫重來一次?
難道他重來過很多次了?
眼下太過混亂,季白一時想不明白聞人瑾嘴中的重來一次到底是什麼意思,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聞人瑾單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扯下了覆在眼上的白綢在她的脖子上繞了一圈,溫柔地笑着。
“不疼的,很快就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