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也不乖,我都容忍你朝三暮四了,你卻還要離開我。”
他蒼冷的手指從額頭滑至她的脖頸,纏在虎口處的白綢落在她的胸前,仿佛活物一般輕晃着,帶起星星點點的酥麻感,很快她的身體也變得酥軟無力,就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了。
季白咽了咽口水,想要開口求饒,可說出口的聲音卻小得連自己都聽不見。
她在腦海中瘋狂質問系統。
【我這是怎麼了?】
【我為什麼動不了了?】
然而系統和死了一樣,沒有回應她半個字。
季白腦海中浮現起一個不好的念頭,該不會是聞人瑾切斷了她和系統的聯系吧?
他還有這個能力嗎?
季白眼睜睜地看着白綢又一次纏上了她的脖頸,好似畫面閃回一般,聞人瑾又一次對她溫柔地說。
“不疼,很快的,很快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末路,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無助感足以壓垮任何一個人。
在這一刻,季白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她不想死。
突然,頭頂的門外似乎傳來輕微的響動聲,聞人瑾比她還要敏銳,抱着她就閃身躲到了樓梯下的角落裡。
這裡正好是一個視覺盲區,上面的人看不見他們,可他們卻能通過一個小小的縫隙看見上面的人。
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季白察覺到聞人瑾摟着她腰的手蓦地一緊,緊接着是輕而快的腳步聲,那人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聞人瑾抱着她往角落躲,幾乎快要和周圍的牆壁融為一體了。
會是誰呢?
季白好奇的不得了。
可她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力地轉動着眼珠,餘光裡有一抹一閃而過的青灰色。
聞人瑾貼着她的耳邊低語:“呵,很想去找他?”
“可在這裡,誰也找不到你我。”
季白隐約覺得聞人瑾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這裡是聞人府的祠堂。
“你注定屬于我。”
這句話如同一個詛咒,烙在她的靈魂深處。
季白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還是同先前一樣說不出一個字。
她隻能攥緊了聞人瑾胸前的衣襟,表達她的情緒,聞人瑾敏銳的察覺到她示好的靠近,嘴角略微頓了頓,最後不知是做了什麼,季白感覺自己好像是恢複了一點力氣。
聞人瑾靠在她的耳邊,低語:“你想說什麼?”
聞人瑾以為季白或是求饒,或是咒罵,卻沒想到她隻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我沒有想去找他。”
柔軟的聲音帶着女子的俏麗又帶着幾分委屈。
“我選擇的人一直是你。”
“你為什麼想要殺我呢?”
短短的三句話如同一道重錘砸在他的心上。
他明明知道她慣會花言巧語,明明知道她對他從來都沒有愛,明明知道他就算死在她眼前,她也不會多看他一眼,可還是會為她的話動容。
驟然停下的腳步聲驚醒了他,聞人瑾謹慎地擡頭看去,放在季白腰際的手也緊了緊。
季白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來者是本應被鎖的羽生。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了過來,按理說,他應該一眼就能看見他們,可他仿佛沒有看見一樣。
但他顯然也發現了異常,緩步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季白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驟然加快的心跳聲,聞人瑾是在緊張嗎?
他怕被羽生發現?
步步緊逼的羽生沒有了在她面前的柔弱與純澈,那張秀美清俊的臉龐上滿是冷漠。
不過哪怕是這樣的他,也遠比随時會殺她的聞人瑾要正常多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恢複了些許力氣,如果這時她大叫一聲,定能吸引羽生過來救下她。
聞人瑾低頭凝望着懷裡的人,臉上是一閃而過的掙紮,後又變得狠決。
他右手的指腹勾纏着從季白項間垂下的白綢,一圈一圈地打着轉,像是漫不經心的玩耍,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在醞釀着怎樣可怕的想法。
隻要季白喊一聲,有一個想要離開他,奔羽生而去的舉動,他就會毫不留情地用白綢絞下她的頭顱。
就算是死,她也隻能死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