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到吼聲下意識地朝門口望去,隻見張曼卿雙手叉腰,丹鳳眼瞪得要凸出來似的,圓潤的臉龐更是因為氣極而扭曲。
看到她的樣子,江慕容瞬間就躲在了江慕言的身後,小腦袋躲在長腿後面不敢擡起。江慕容用手護住他,一雙和張曼卿相似的丹鳳眼中蘊含着怒氣,趁得眉尾的紅色淚痣更加鮮紅。
沒有回過神的李微歌和小香也反應過來了,從桌子上起身,小香趕緊開口:“夫人,您留下的苞米粥隻夠早上喝的,大家都餓了,特别是小容兒還那麼小,不吃飽沒法長身體的。”
聽到小香的話後張曼卿氣的身體都在發抖:“他吃不飽隻是不長身體而已,吃飽了可是要跟他們父親和大哥一樣沒命!”
一邊說着,一邊拿起院子裡李微歌用來釣魚的竹竿,沖過去就要打江慕言和小團子。
李微歌也被氣到了,這是什麼人間迷惑的母親,竟然相信靠餓肚子來保命的無稽之談.
眼看着竹竿就要抽到一大一小身上,李微歌本能地擋在他們面前,想象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落到身上,江慕言準确地抓住了那根杆子。
廚房的門開着,冷風飕飕地吹進來,李微歌冷的打了個寒戰,更冷的是江慕言身上的氣息。
他扯過竹竿,連帶着張曼卿都被他拽前了幾步,薄唇輕啟:“母親可知道适可而止四個字如何寫?如果不知道的話兒子可以教您,你每天去庵裡做什麼當真以為沒人知道嗎?。”
另一邊握着竹竿的手立即就松了,張曼卿後退幾步,臉上是錯愕的表情:“你...你..”
悠悠地将竹竿放好,江慕言定定的看着張曼卿:“母親要是再這般,兒子可就去找族長做主了,在這村裡,兒子秀才的身份應當是受族裡器重的,相信族長知道内情後定當為我做主。”
抓住秀才這個關鍵點的李微歌忙幫聲:“對,我們李家村一共才三個秀才呢,你們村肯定也少。要是村長和族長知道你這麼虐待我家相公的話,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看了看江慕言蒼白的小臉蛋,挺了挺胸道:“況且,我家相公長得這麼好看,以後說不定皇上會點他做狀元郎呢,你不要後悔。”
她這話一出,衆人皆吃驚地望着她,還沒見過這麼直白大膽誇獎自己家相公的,真是不害臊。
張曼卿被他們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扭頭就走,眼底卻閃過瘋狂。
見她走了,李微歌拍拍江慕言的肩膀:“相公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有飯吃!”江慕言本就被她前面那句話弄紅了耳朵,這會兒聽到她這話臉都要紅了。
小團子從江慕言身後出來抱住李微歌,有些哽咽:“嫂嫂真好,我最喜歡嫂嫂了。”
“你是最喜歡嫂嫂做的吃的吧,你這個小機靈鬼!”李微歌眉眼帶笑,“天色已黑,又是下雪天,大家都回房裡休息吧。”
黑漆漆的房間裡李微歌昏昏欲睡,在她還未徹底熟睡之前,系統出聲了。
“你不好奇張曼卿去庵裡做什麼,她的行為舉止為什麼這麼奇怪嗎?”
回答它的是李微歌慵懶的聲音:“好奇害死貓,我怕我知道的多了死的快,我比較好奇明天剩下的三條魚怎麼吃。”
...系統服了,“可是宿主,張曼卿現在拿着燭台準備把牆邊的柴點了,好把你們一把火燒死。”
聽到這話的李微歌被吓得從床上一骨碌滾下地:“他們家放火的毛病是遺傳的嗎!怎麼昨天晚上江慕言要放火,今天晚上他娘接着放火,火很好玩嗎?”
顧不得穿衣服,李微歌就要爬起來出去阻止。
系統阻止她:“你最好不要阻止,觀望着,江慕言在房間裡看着呢。”
李微歌聽到後稍微安心了一些,穿好衣服後将窗戶開了一條縫往外看。
張曼卿拿着蠟燭,披散着頭發,神情恍惚,嘴裡還念念有詞:“你為什麼要知道,你一直不知道不好嗎?你知道了,我會活不成的,既然我活不成,大家就一起死吧。”
蠟燭一點一點地靠近牆邊的幹柴,馬上幹柴就被點着了,李微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幹柴燃起火光,那火光似乎刺痛了張曼卿的眼睛,她突然瘋狂地踩踏柴堆将火撲滅,然後趴在柴堆上輕聲嗚咽痛哭。
見她把火撲滅了,李微歌回到床上倒頭就睡,怎麼每天晚上都不能好好睡覺,跟反派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一直在等她問情況的系統……
對面的書房,江慕言站在黑暗中,與墨色淪為一體:這一世,也沒有什麼不同,終究還是要走向那個結局。
感知到江慕言情緒的系統急忙呼叫李微歌,但李微歌已經睡熟了,完全不理會它的呼叫。
所以當李微歌一睜眼,系統的聲音就鑽進耳朵:“宿主不好啦,江慕言昨夜目睹親生母親要殺全家,心靈遭受重創,要黑化了。”
搖搖腦袋清醒了一下,李微歌回答:“我要是目睹我媽半夜要放火殺全家,我也黑化。我該怎麼做?”
任務提示:“反派就要黑化了,請抱抱他,給他一些溫暖和愛吧!”
李微歌:“突然這樣好嗎?确定?”
系統:“好!确定!”
于是剛打開書房門的江慕言就被一把攬住了腰:“相公,你冷不冷,我抱抱你給你送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