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歌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裡是有些懊惱的,怎麼就說出這話了。
他們雖說有夫妻之名,說到底,也沒有什麼關系。
前世沈清漪倒是跟他做了多年的夫妻,各種虐戀情深呢,想到這裡,碗裡的豬蹄都不香了,李微歌一筷子戳進豬蹄中,生氣兩個字就像寫在臉上一樣。
“哈哈哈...慕言你聽到了嗎?這話可是說給你聽的,”張欣榮朝江慕言擠擠眼睛。
拍拍胸脯對李微歌說道:“微歌你放心,他要是敢做豬蹄子,我第一個饒不了他,你放心。”
她又是笑又是保證的,小香和謝絲柔兩個不通男女之事的也明白過來,這是醋勁上來了呢,紛紛看看江慕言,又看看李微歌,掩面偷笑。
李微歌細膩如鵝脂般的腮上便染上了紅暈,忙借口喝醉了回房睡覺。
待大家都散去後,張欣榮一拍桌子:“慕言,你老實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慕言面上不顯,心下百轉千回,正想該怎麼回複。
張欣榮粉面含威:“你不必跟我玩那些心思,我不傻,不由得你輕易糊弄。”
聽到這話,江慕言心知隐瞞不過,一一将佛爺逼迫張曼卿虐待他和容哥兒,買來李微歌沖喜的事說了。
張欣榮氣的臉色發白:“你那自私懦弱的母親在哪?”
“大概是在庵裡吧,”江慕言神色淡淡,說起這些的時候并無半分波瀾,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隻是個看客。
張欣榮心底一痛,他這是徹底絕望死心了啊,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了心髒:“我該早些回來的,為沈家那群白眼狼白白耽誤那麼多年時間。”
她垂下眼眸,淚水順着長長的睫毛流下來:“你放心,我現在回來了,我有錢。我會護着你,你和容哥兒就像所有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樣,安心讀書就是。”
她帶着淚水的眼睛裡神采奕奕,江慕言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張欣榮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信,一把抹去淚水:“怎麼,你不相信小姨?十年前,我能把秀坊開遍全國,現在從頭再來也可以!”
壓下心底湧上各種複雜的情緒,江慕言露出相信的神色應下。
坐在書桌前,清冷的月光灑在江慕言身上,為他披上溫柔的銀光。
前世生死之時,小姨也曾冒險混進監牢裡,告訴他,你隻要在這裡吃好喝好就行了,一切有我呢,我會買通獄卒,買通官員,一定救你出來。
“我有錢,有很多錢,你不用憂心。”
江慕言還記得前世她自信滿滿的神情,後來他出去了,再到沈家去探望她時,她意志消沉,病入膏肓,不久便去世了。
他不敢相信,如男兒一般爽利的小姨,自信滿滿地說我有錢,我有很多錢的小姨就這麼去了。
後來他才知道,小姨為了救他出來,将全部生意交給公公也就是沈太傅,并允諾再不出去經商。
從此,困于後宅,再無生機。
猶記得,當年他中舉進京趕考,小姨站在江邊接他,欣喜道:“你來啦,真好。我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孩子了,你就當我的孩子好不好?”
當時他畏懼與人親密,也害怕她的熱情,并沒有回應她,他看到她眼裡的光暗淡了些,此後卻想盡辦法偷偷在背後幫助他。
曆經兩世的江慕言此時似乎終于感受到母愛,溫熱的淚水打在冰涼的手上,燙的驚人。
第二天的陽光很好,是李微歌過來後最溫暖的一天,雪已經化了不少,春天大概很快就來,李微歌已經在心裡盤算該種些什麼了。
今日要去鎮上賣糖炒栗子,謝絲柔躍躍欲試要跟着去幫忙,江慕言兄弟倆去學堂,小香自然還是跟着李微歌。
張欣榮叮囑他們早些回來,拍拍江慕言的肩膀說道:“言哥兒,我一會兒就去找你那個不負責任的娘,她既不管你們,就一直待在庵裡好了。”
李微歌想問問怎麼回事,趕着去鎮上,便壓下話上了驢車往鎮上去了。
許是上次賣糖炒栗子有經驗了,又有謝絲柔做幫手,這姑娘手腳麻利,活潑伶俐,張羅着路過的人都來買栗子。
不過一上午,李微歌的栗子就賣光了,笑道:“絲柔你真是個攬客的人才,我該給你發工錢才是。”
李絲柔擺擺手:“工錢就不必了,咱們今天做什麼好吃的?”
李微歌失笑:“咱們得去賣菜的地方看看。”
三人收了攤就買菜去了,李微歌看到攤上有新鮮的羊肉,腦子裡閃過羊肉的各種做法,當即買下半大片羊肉。
因今日收攤收的早,三個便沒等江慕言兄弟倆,面攤上吃了碗面作中午飯便坐驢車回青山村。
回到家後,李微歌先将羊肉處理了,羊肉和羊排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