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好像說你家也在江濱那邊?你看下要不把地址發我?我待會路過你們小區門口幫你放在保安室。」
「也好,你過來之前可以先給我打個電話。」
對方随後發了個地址過來。
鐘粵收起手機,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鬼才會給他打電話呢!
直接扔保安室不是最簡單又可以避免大部分麻煩的方法嗎?
“鐘粵!”蘇聞禮突然叫住她的名字。
“什麼?”鐘粵不解地擡起頭,看向醉醺醺的他。
“你和那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不一樣,你對三哥是有走心的,對吧?”
鐘粵尴尬至極,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答他,隻能無助地轉向何嘉佑,卻發現他看她的眼神幽深至極,裡面都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你們别讓他喝了,天太晚了,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大家不是都要上班嗎?”
她站起了身。
何嘉佑又深深看了她幾秒。
但最後,他還是從善如流地跟着她起了身。
回去的路上鐘粵一直在思考該怎麼和他說她一會兒要出去一趟。時間這麼晚,他要是問起來她要去做什麼或者提出陪她一塊出去,她又該怎麼應對。
不是她不肯跟他坦誠,隻是何嘉佑這個人吧,面上看着吊兒郎當的,其實内裡心思極深,她不想節外生枝。
總歸,不就是一把傘的事嗎?
思及此,她不由地轉過頭去看了眼專心握方向盤的他。
若是平時,他一定會似笑非笑地轉過頭來跟她開玩笑,“鐘小姐,你總這樣偷看我會影響我開車的。”
可今天,什麼都沒有。
他不僅沒有給她任何回應,甚至連面色都是冷峻的。
大概是因為流感病毒還在作祟。
他的專注讓鐘粵可以肆無忌憚地盯着他的側顔看,她的目光畫筆一樣描繪着他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最後又落在那因為生病而略顯幹澀的唇上。
接着她又不自覺地想起了和他接吻的感覺,以及他熱衷于在她的身體上留下吻痕的私人癖好。
臉忽地熱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有點沉迷于和他之間的親密關系了。
回到酒店,鐘粵見何嘉佑神情依然恹恹的,就囑咐他趕緊回房間休息。
然後她就開始找邱新傑那把雨傘。
她明明記得那天進門就放在門口的櫃子上了的,可這會兒卻怎麼都找不見了。
何嘉佑進茶室給自己倒了杯水,又出來客廳取許延青給他拿的藥,看見翻箱倒櫃的鐘粵,他眯了眯眸子,不動聲色地倚着門框喝了小半杯水。
直至……
鐘粵自己意識到了不對。
“你怎麼還在這?”
“你在找什麼?我幫你找。”何嘉佑把水杯放在茶幾上,緩緩走到她身邊。
“就一把雨傘,之前借同事的,一直忘了還。”
“哦。”
“什麼樣的?”
“就一把普通的黑色折疊傘。”
“是不是這個?”何嘉佑從櫃子最高處将傘拿下來,“抱歉,應該是我之前不小心放上去的。”
鐘粵擡頭看了看,那個高度确實不是她觸手可及的。
“沒錯。對了Felix,把你車給我用一下可以嗎?我恐怕得出去一趟。”鐘粵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開了口。
“好啊。”
何嘉佑把車鑰匙遞給她。
“你會開吧?”
“會,我大一時候就考了駕照了。”鐘粵背過身去将腳塞進鞋子裡。
“隻是,這把傘有什麼特别嗎?非要大晚上去還?”何嘉佑的聲音淡淡的,倒是聽不出來有什麼探尋的意思。
“沒,沒什麼特别,隻是我那同事剛好住在附近,我就想……”
“哦。”
鐘粵的話還沒說完,何嘉佑已經按動了傘柄上按鈕。
然後砰的一聲,雨傘便黑蓮一般綻放在并不軒敞的入戶玄關處。
鐘粵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往他的方向一躲。
然後,就和他一起看清了傘面上鏽着的字。
「邱新傑」。
“名字還挺好聽。”何嘉佑笑笑,然後又自顧自将雨傘收起來,遞到鐘粵手裡。
鐘粵簡直已經不知該作何反應了,她之前也沒注意到雨傘上還有字啊!
一把雨傘而已,能遮陽擋雨就行了,非要搞得這麼精緻嗎?
“你鞋帶開了。”何嘉佑彎下腰,親自幫她把鞋帶系好,又貼心幫她把褲腳處的褶皺撫平。
“出去見朋友,太随意了顯得不尊重。”
他直起身,雙手卻并未離開,趁勢又幫她襯衫的領口整理了一下,并扣上最上面那顆她從來都不扣的扣子。
“你應該也不想邱先生看見你鎖骨下方我種的草莓的,對吧?”
他笑得莫名燦爛,又有點莫名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