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穩了一會兒心神,她到底還是爬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好在,她之前就把大部分私人物品都放到了林英爵那,這邊除了幾件衣服,倒也沒什麼特别值得收拾的。
很快,門外就響起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鐘粵,咱倆談談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聽見了他聲音裡的顫抖。
可是,她們之間又有什麼可談的呢?
她又不是他什麼人,哪有資格要求他用專情為他們的合約背書。
“哦,你等一下,我換件衣服。”鐘粵朗聲回答。
十分鐘後,她已經将自己整理得光彩照人,身上再也看不出任何和失意有關的東西,甚至還有點即将奔向新生活的喜悅和雀躍。
然後她打開門,将自己完美無缺的一張臉展示給他。
“談什麼?許小姐走啦?”鐘粵将裝了她東西的紙袋放在茶幾上,舉重若輕地說道。
何嘉佑的狀态卻不太好,甚至可以用失魂落魄四個字來形容。
從相識以來,鐘粵見到的都是時刻都要保持迷人風度的他,眼前的他倒有幾分新鮮。
“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很急切想從那裡得出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問什麼?”鐘粵思考了一下,“哦,我們之前說好的,隻要你有了新的女人我們的合約就自動結束的對吧?”
何嘉佑隻抿着唇,不說話。
“還有,按照約定,錢我是不需要退給你的,對吧?”鐘粵眼中的開心幾乎已經快掩飾不住。
“我沒有别的女人。”他神色認真,“我和許曦言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鐘粵輕擡眸看了他一眼:“何嘉佑,你不應該是做了不敢承認的那種人啊。”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失望。
“我真的沒有。”他咬着唇,幾乎要哭了。
“我不關心啊,你不用和我解釋。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況,你要是不承認,我也沒辦法讓你自證。”
“鐘粵。”他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髒位置。
“我若騙你,就讓我活不過今晚。”
鐘粵立刻像被灼傷了一樣,痛感沿着和他相觸的皮膚迅速抵達心髒,痛得她皺起眉來。
往日和他在一起時的一幕幕幸福光影浮上心頭,她有點恍惚。
“别說傻話,咱倆這交情還談不上生死。我真的得走了啊,我朋友還在樓下等着我呢。”鐘粵轉過身去開始穿鞋。
“什麼朋友,是邱新傑嗎?”他的聲音裡都是濃濃的醋意。
她不答,隻是将房卡默默放在玄關的櫃子上。
“是不是他不重要,我隻能說我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們之間的約定。”
“是嗎?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鐘粵還沒聽清他說什麼,後背就已經抵在了牆上。
他口中沒有傳來她預想中的紅酒味,卻也足以讓她細胞中的排斥因子全部覺醒。
“何嘉佑,你别這樣!”她努力偏過頭去,卻依然逃不過他密不透風的吻。
她想推開他,可手卻早已被他固定在了頭頂,任她怎麼掙紮,都掙不脫他禁锢。
很快,空氣中隻剩下了他粗啞的呼吸聲,以及她壓抑着的悶哼。
說好了從今天開始再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她的身體卻一直在背叛她的意志,本能地回應着他洶湧的欲望。
可,這樣是不對的。
不對的。
一股說不出的委屈湧了上來,很快,她的舌尖就嘗到了鹹澀的味道。
她相信,他也嘗到了。
半晌之後,他終于停下了動作,眼神迷茫地看向她。
“寶貝,你怎麼哭了?”
鐘粵不想說話,隻是一邊哭一邊恨恨地看着他。
何嘉佑終于招架不住,将她整個人擁入懷中,又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頭發,“你信我一次好嗎?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鐘粵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何嘉佑的感情沒那麼收放自如,我的心已經給了你,不可能再容得下别人了。”
鐘粵仍舊在哭,“誰要你的一顆黑心。”她抽噎着罵他。
“就算是黑心也是你的。”
“我嫌髒。”
“不髒,我哪哪都是幹淨的,不信你檢查。”他引導着她的一隻手一路向下。
“你不要臉。”
“除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他輕聲哄着她。
“那你解釋一下許小姐穿成那樣來房間找你幹嘛了?總不會是來談生意的吧!”
“嗯,可能我對她還真是一樁生意。”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他的掌心覆蓋着她的手,把自己蓬勃的愛意毫不保留地全都展現給了她。
“你和我不也是一樁生意嗎?難道……”她故意停下節奏,懷疑地看着他,“你還會娶我嗎?”
“我當然……會娶你。”他另一隻手掐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努力調整着不規則的呼吸。
“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娶你。”
鐘粵眼睛裡的諷刺越來越深。果然,男人上頭時,是什麼蠢話都敢說的。
許曦言胸前的酒漬和鐘能勝渾濁的眼淚交替腐蝕着她的良知。
何嘉佑,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就真的隻是一樁生意了哦。
隻是,感情遊戲又怎麼可以玩得這麼簡單呢?
“對不起,如果你真如你說的那樣,就請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靜靜。”她從他的臂彎裡鑽出去。
将手放在門把手上。
“不行,外面雨太大了。”他不同意。
“可我在這快無法呼吸了,我現在需要一點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