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
确切地說,是一隻三花小奶貓,正安安靜靜趴在便攜貓咪包裡睡着覺,看起來也就一點點大。
“呀,這是誰家的小貓啊?”鐘粵看見小家夥的第一眼心就被融化了,蹲下身子仔細端詳着,想摸摸它的毛,又擔心會将它吵醒。
“從今天起,它就是我們家的了。”何嘉佑脫掉外套,也陪着鐘粵蹲下了身子。
看着她看貓。
“我們家的?”鐘粵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心底的驚喜無論如何都藏不住,順着清亮的瞳仁傾瀉了個徹底。
她小時候也養過一隻,可惜沒養多久就得了貓瘟。她記得她抱着貓走了很遠的山路才在隔壁村找到了一個能給動物看病的醫生,可醫生隻稍稍看了幾眼就宣布了它的死刑。
她不信,繼續哭着央求,最後終于給醫生哭煩了。
“快走!别在這耽誤我做生意!誰不認識你是鐘家那個二流子家的孩子?你爸上回打牌輸給我的錢還沒給呢!這貓真要治,一千塊砸下去都不一定救得活!你有錢給貓看病嗎?”
當天晚上,貓咪就在她的懷抱裡離開了這個世界。
從那以後,鐘粵就再也不敢碰這些需要愛,更需要錢來澆灌的小生命。因為她太怕自己的無能為力。
今天的她,好像終于可以為一隻小貓負起責任來了。
何嘉佑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發,“對,我們家的。”
鐘粵仍是不敢相信:“你在哪弄來的?”
“延青在他們醫院的垃圾箱撿的,尤然不是馬上要生了嗎,他們顧不過來,我就給抱過來了。”
鐘粵喉嚨有點堵,“其實我小時候也養過一隻貓。”
“我知道。”
何嘉佑的語氣異常溫柔,鐘粵心底劃過一絲異樣:“你知道?”
“嗯,剛認識的時候帶你去見蘇聞禮,你就說了的。”
“哦。”鐘粵有點愣神,沒想到他會對她不經意的一句話記得這麼清楚。
“這個算作生日禮物的話,你會不會開心?”
鐘粵不假思索:“當然!”
“那你好像有點好哄啊!”何嘉佑大喇喇直接坐到了地闆上,側頭看她笑。
此刻的他撞色針織開衫搭配衛衣,笑起來滿身蓬勃的少年氣,幹淨純粹到鐘粵根本不忍去回憶今晚的相親局上他和另一個女孩般配的合影。
她有時候真想問問他,是怎麼做到一邊流連情場,一邊保留這麼清澈的氣質的。
“我就是很好哄啊。”鐘粵垂下眸,卻意外發現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看。
“何嘉佑,你看,它醒了!”鐘粵開心的像個孩子,小心翼翼将小貓抱在了懷裡,摸了摸它的頭,跟它對話:“你好呀,你叫什麼名字呀?”
“喵。”小貓奶聲奶氣地回了一聲。
“何嘉佑!它好像聽懂我的話了!它說它叫喵喵。”鐘粵煞有介事地看向何嘉佑。
卻剛好對上他溫柔如水的眼眸。
裡面似有無限深情。
鐘粵的心瞬間變得很柔軟又難過,為此刻的擁有,也為以後的再也不能擁有。
“它還沒取名字呢,要不你幫它取一個吧。”
鐘粵笑:“要不,它就叫何喵喵?”
“它不姓何,它得姓鐘,你好好想一個。”何嘉佑異常認真。
“姓鐘?”鐘粵承認她又被蠱到了。
他真的很懂戳她心尖兒最柔軟的那個地方。
“對啊,必須姓鐘。從此以後,它就是你和我之間解不開的羁絆,就像延青和尤然的孩子一樣。”何嘉佑拉起鐘粵沒有抱貓的那隻手,和他十指相扣,“然後就再也沒什麼能将我們分開了。”
鐘粵瞥了他一眼:“我已經這麼好哄了,你就不要把哄别的女孩那一套搬到我身上了吧?”
何嘉佑将她往懷裡扯了扯,挑眉:“這輩子除了你,值得我何某人哄的别的女孩還沒有出生呢。”
“越說越離譜!”鐘粵臉頰到耳根全都紅了,幹脆不去看他,隻看向懷裡的小貓,神色卻突然一黯,自言自語道:“姓鐘也好。”
她在網上看人家說,情侶最好是不要一塊養寵物的,不然分手的時候還要争奪寵物的撫養權,對寵物的心理健康也不好。
可現在既然它已經來了,再考慮别的也晚了,隻求将來分手的時候,看在它跟着她姓鐘的份兒上,何嘉佑不會跟她搶。
他說的沒錯,或許将來它就是他們之間親密過往的唯一證明了。
如果是這樣,她倒是突然生出了一點私念。
“何嘉佑,要不名字還是你來取吧。”
“我取?我想想啊。”何嘉佑努力思索了一下,眸底的笑意越來越深,“要不,就叫它,鐘愛嘉?”
“……”
鐘粵感覺自己又一次低估了他的離譜。
“小名就叫愛醬,就這麼定了!”
何嘉佑從她懷裡接過小貓,并在它的腦門上輕輕親了一口,“愛醬,叫爸爸!”
鐘粵瞪他:“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占我便宜好嗎?”
“哎,奇怪了。”何嘉佑不懷好意地看了她一眼:“我隻是讓它管我叫爸爸,又沒讓她管你叫媽媽,你急什麼?你要是實在不願意,也可以跟它姐妹相稱嘛!”
“你!”鐘粵氣急,照着他的手臂就打了一下。
何嘉佑也不躲,隻是壞笑着捂住了愛醬的眼睛,故意說道:“你家暴能不能避着點孩子啊?”
鐘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