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律瞪大的雙眼中,怒火已遠遠大于震驚,他胸膛劇烈的起伏着,抓着宋懸衣領的手指被氣到不自覺顫抖。
此時倒也完全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了。
“你到底是從哪聽說的!”
這根本不可能!
宋懸的臉色看不出喜怒,如同那晚在爛尾樓裡被他打了一拳那般平靜。
他看着薛律,情緒穩定至極,仿佛在看一隻發瘋的野狗。
宋懸擡起胳膊甩掉他禁锢的手,松了松被他弄亂的衣領。
“說話啊。”
薛律這個急性子最看不得别人慢條斯理。
此時他焦頭爛額,從宋懸的嘴裡聽到江晃的名字,不亞于在陳姝嘴裡聽到他爸的情人。
這兩個人是真能給他意想不到的驚吓。
“你确定你要這副樣子跟我談嗎。”
宋懸不急不緩的開口。
薛律意識到自己的激動,稍微平複了下情緒回到了座位裡。
他必須要鎮定,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你怎麼知道的,陳姝告訴你的嗎!”
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出其他的。
宋懸作思索狀。
江晃這個人,是薛律他爸情人的兒子,也是未來接手他爸公司的繼承人。
至于薛律,他終究隻是成為了賽車手。
從底層爬到高位,江晃勢必不是好人,那時候宋懸在圈中與他打過照面,僅僅幾次交手,就知道他和自己是同一類人。
一樣的複雜。
江晃城府極深,表面委身于人,實際步步為營,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計當中,從不會被任何感情而困。
光風霁月的外表下一顆狠毒的心。
而這個時候,他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帶來的拖油瓶,薛律根本沒把他視為自己的威脅。
隻是他和他母親的存在對于薛家來說,是恥辱,薛律希望這一切永遠都不要曝光。
被宋懸提起他當然惱羞成怒。
“不是。”
宋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否定道。
“你們認識?”
薛律窮追不舍。
像宋懸與江晃這種出身的人,互相認識也不是說不通。
事實他猜錯了。
宋懸從沒見過寄人籬下低如蝼蟻的江晃,他見到的是薛氏集團的執行總裁江晃。
但宋懸的沉默讓薛律笃定了這個想法。
“既然你認識他,那麼也知道他們母子倆做的惡心事,我警告你,别亂說!”
否則他才不會考慮陳姝,直接讓他消失掉。
“是在心裡想怎麼報複我嗎。”
宋懸嘴角彎了彎,蕩漾着散漫的笑。
太可怕了。
薛律突然覺得宋懸是個恐怖的人,甚至勝于陳姝。
這兩人要是真在一起,不得把對方玩死。
“你提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薛律幹脆不再克制,直接挑明。
“雖然家醜不可外揚,但就算被曝光出去,相比令尊也能擺平。”
這種花邊新聞上東區層出不窮,都被當作茶餘飯後的點心罷了,談論幾句也就散了,根本對當事人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宋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薛律。
其實他擔心的不應該是薛明雲出軌情人這件事,他應該擔心自己在父親心裡的地位。
整天不學無術,不明辨是非,他的地位早晚有一天會被僞善的江晃奪去。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可薛律竟然還為了小情小愛浪費時間在這裡堵人。
看在他後來放棄陳姝另娶她人的份上,宋懸決定敲打他一下。
“既然你說我認識江晃,那麼我提醒你一句,他不簡單。”
可薛律根本不屑。
腦子裡突然蹦出了第一次見到江晃的場景,他那雙眼睛裡充滿了膽怯,連跟自己對視的膽量都沒有。
“你以為我爸會扶持培養一個軟弱無能又自卑的人嗎。”
在者,他是薛明雲唯一的親兒子,江晃又算個什麼東西。
“薛律,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麼。”
宋懸能拿出什麼籌碼跟他賭,他有什麼配跟自己賭的。
“三個月,賭陳姝會不會和我談戀愛。”
“你簡直瘋了。”
宋懸突然的話題讓薛律措不及防,但又覺得很可笑。
“不是在說江晃嗎,怎麼又扯上陳姝了。”
宋懸不在乎他嘲弄的笑,他的眸光微轉,眼底流過一絲勢在必得。
“敢不敢。”
薛律被他的堅定震懾到,但他才不會退步。
“怎麼不敢。”
宋懸的這個賭注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可薛律突然想起陳姝這段時間的變化,好像變得對宋懸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個賭注的命題需要改一下。”
“怎麼改。”
“能不能讓陳姝跟你談三個月的戀愛。”
談得上不算什麼,談得下去才算他的本事。
到時候,宋懸會輸的一塌糊塗。
三個月,早點讓他看清也好。
“好。”
宋懸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