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霁風卻沒反駁,“嗯,确實漂亮。”
程桐無語,說:“那就少罵人兩句,對着皎皎那張臉,也就你每次罵那麼狠。”
陸霁風聳聳肩,說:“我已經在改了。”
程桐覺得這人就是在睜眼說瞎話,她正打算接話,就看見陸霁風大搖大擺地朝人家走去。
時皎正看着劇本做筆記,就感覺一道黑影籠了上來,他猛地擡頭,就對上了一張俊美的臉。
陸霁風難得穿着一身華服,黑色滾金邊的大氅襯得他清貴無雙,中和了平日裡他那一身玩世不恭的氣質,人都顯得正經可靠許多。
時皎仰着臉蛋,還算尊敬地喊道:“陸老師。”
陸霁風在他身邊坐下,撐着下巴看着他,說:“這條還有哪些有疑惑的點。”
等會兒那場戲,基本上都是圍繞時皎和陸霁風展開。
林導看陸霁風來了,便說:“霁風,你先跟皎皎提前對對戲,我先去看看場景搭建得怎樣了。”
說罷,林導就離開了,這方空間就隻剩時皎與陸霁風。
因為之前的那些事兒,時皎老是有點兒怵陸霁風,他往旁邊偷挪,想跟對方拉開一點距離,陸霁風卻突然發作,長臂一攬,把人直接拽入自己的懷中。
時皎一驚,就感覺到耳邊拂過溫熱的氣息,一聲狎昵的“花娘”在耳邊響起。
這是劇本裡的台詞,陸霁風在跟他對戲,饒是意識到這點,時皎耳朵還是紅了,他慢慢擡頭,對上了一雙含着戲弄與揶揄的眼睛。
時皎分明記得劇本裡寫着的是「嚴枞眼神在對上宮雪庭那一刻,狎昵與暧昧盡消,唯剩冷靜」。
陸霁風又在耍人!小貓生氣了。
時皎陡然展顔一笑,籠着薄紗的白皙手臂從大氅中伸出來,攬住了陸霁風的脖子,身體嬌嬌柔柔地靠在男人懷中,他臉蛋微微上揚幾乎就要逼近陸霁風的嘴唇,捏着嗓子深情喚道:“枞郎。”
隻見時皎靠得越來越近,就快真的碰上陸霁風的唇時,遊刃有餘的陸霁風卻猛然與時皎拉開距離,深黑的眼眸注視着時皎。
時皎得逞一笑,拍拍衣裙起身,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貓兒般的狡黠,“陸老師,好玩嗎?”
說罷,也不管陸霁風什麼反應,時皎提着衣裙就跑路了。
陸霁風一看就是個大直男,衆所周知,直男恐男。
時皎為自己的小聰明而竊喜,終于扳回一局,他超愛看陸霁風吃癟。
絲竹管弦之音缭繞在閣樓上空,花樓裡賓客往來不絕,婀娜多姿的少女在台上翩翩起舞,這一場戲正式開拍。
一切都在按照劇組進行,時皎扮作的花魁為陸霁風斟酒,他确實很貼近宮雪庭這個角色,小皇子身份尊貴,哪怕扮作花魁,一身脂粉裝扮,眉眼間那幾分靈動狡黠也若隐若現。
就是太冷了,時皎高估了室内溫度,簡直是透心涼,心飛揚。
他忍着寒意,按照劇情,行走在各位演員之間,最後回到了陸霁風的身邊,他将一杯熱酒遞到陸霁風唇邊,男人注視着他飲盡了這杯酒。
接着,陸霁風長臂一攬,便将瑟瑟着的時皎攬入了懷中,陸霁風的懷抱很暖乎,熱意透過薄紗傳到時皎身上,時皎略略錯愕地看了一眼陸霁風,這是劇本上沒有的動作,可是林導并沒有喊停。
就這樣,陸霁風就這樣攬着時皎拍完了整場戲,他還喂時皎喝了幾口燒酒,時皎被嗆了咳嗽幾聲,但身體熱得很快,白皙的皮膚在昏黃的燭光下隐約染上一層粉。
時皎眼睛亮晶晶,又摸着酒杯喝了兩口,但很快被陸霁風阻攔,并且兜頭一件披風,遮去時皎一身粉意,隻露出一張精緻漂亮的臉。
随着一聲“咔”,這場戲正式結束。
林導鼓掌,誇贊道:“皎皎這場拍得很好。”
林導甚是欣慰,覺得自己撿了塊兒寶。
時皎聽見誇獎,高興地彎了彎眼睛,又揚着下巴望向陸霁風,看吧,他真的在進步。
陸霁風微點着頭,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眼裡帶着些許笑意,“确實不錯。”
時皎眼睛亮晶晶,臉蛋在那一圈黑色的毛領襯托下顯得更為精緻漂亮,他伸手拽着陸霁風的袖口,“是吧,是吧!”
小貓大大方方的,根本不像前幾天躲着陸霁風走時的模樣,這很不對。
陸霁風臉色大變,拉住時皎的手臂,低聲問:“你不能喝酒?”
時皎眼神已經變得迷茫,“能啊。”
壞事兒了,陸霁風給時皎喂酒時是想着燒酒暖身,但現在……他垂眸看着黏黏糊糊貼着自己的小男生。
陸霁風穩穩扶着時皎,哭笑不得地說:“林導,我先帶時皎去醒醒酒。”
林導看到這情況,也笑了,連忙道:“趕緊去,等會兒程桐又該說你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