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蓮多少覺得,秦川和白玲走的有點兒近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女人的直覺。
1985年,河昌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冷。
“我說,你走那麼快幹嗎呀?”秦川抱着一沓子書本,悻悻追上何青蓮,蜷縮着身體發抖的樣子,顯些讓何青蓮笑出聲來:“你說你,下自習了怎麼不等上我?”
何青蓮抿着嘴低頭笑了,但面兒上,還是裝了一副略顯不高興的模樣:“這不出半年就要畢業考了,你還有心思跟人家搭腔。”
秦川停下小碎步愣了下,算是反應過來了,跟上去白了何青蓮一眼:“我還說啥事兒呢,無聊。”
“怎麼就無聊了?”何青蓮忽的頓住,搞的正在小跑着的秦川差點滑倒:“這馬上就要職高畢業了,你不得一門心思的準備下考大學的事嗎。”
秦川将懷中的書本緊了緊,口中啧啧:“考什麼大學,我不考。”
“哎?你這是什麼話?”這次,換何青蓮追秦川了:“你文化底子這麼強,基礎知識又學的紮實,考上了大學你就是天之驕子啊。”
“啧,淨跟我整些有的沒的。”秦川腳步未停:“要想考你考,你成績也不差呀。”
“你給我站住!”何青蓮有些惱了,吼住了秦川,再望向他時,竟是有些洩了氣,她總是拿他沒有辦法的,自打她從初中起認識秦川,就知道他是個打定主意便不會回頭的人:“不考大學,你準備幹啥去?”
月夜朦胧,似是又要飄雪了。秦川擡頭,無邊的夜色罩住了山川,也罩住了原野。
“幹民警去。”秦川說:“去派出所,幹民警。”
“什麼?”何青蓮驚詫不已:“你瘋了吧。”
“怎麼就瘋了。”秦川一臉不解地望着何青蓮,又勸解道:“現在咱東三省這塊兒,民兵們都去忙基礎建設了,社會治安人手顯然不足,你看那第一次嚴打行動,咱們沒被叫去幫忙麼?再說了,現在也不流行考大學。”
何青蓮無奈地撇了撇嘴,冷眼道:“哦,不流行考大學,難道就流行下派出所啦。”
看着何青蓮那羞澀又憤慨的小表情,秦川忽的笑了,一把攬住她的肩膀向前走去:“白玲是想讓我跟我媽幫幫她,在那雜貨街上尋個好點兒的攤子,賣白條雞。”
“賣白條雞?”見秦川松了口,何青蓮也沒氣了:“好容易混個職高畢業,她就準備去幹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