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逃跑路線，秦川和葉茂生将排查範圍縮小到了九号家屬區，也發現了假發套，與犯罪嫌疑人遺棄的吉普車上留有的一些材質完全一緻。

抱着外套的胡兵前後擺了擺身體，撇嘴了：“我說秦川，你這串案不能這麼個串法，我知道，你想破高建設這案子，但你不能啥事都往這事兒上扯啊，你得拿出真憑實據來，不能光靠你這張嘴叭叭叭叭就完事了。”

這話，說的秦川徹底惱了：“什麼叭叭叭叭，我在進行一種推斷的可能性你懂嗎？刑偵破案。沒有任何線索的時候，就是得發揮出想象力推出各種可能你不懂嗎？高建設那卷宗你看過嗎？”

“你少在這兒無中生有。”胡兵亦憤怒站起，不客氣地指着秦川：“你才來刑警隊幾天！”

秦川也不甘示弱：“我以前在派出所破的案子也比你多。”

一個隊長，一個副隊長，衆目睽睽下吵的不可開交，眼見都要動手了，葉茂生緊着壓秦川：“少說兩句，少說兩句。”

“行了，再吵都給我出去，都别開會了。”韓敬東拍案，他沒有想到，他和戴長江思慮再三安排的搭檔，意見不合不說，掐起來是誰也不讓着誰，但，秦川的想法不無道理：“秦川，你去找老聶測彈道，如果，1.28現場有高建設的槍，那麼，兩個案子就合并。”

“好。”秦川拿起本子幹脆利落地就走，沒有回頭，葉茂生緊緊地跟在了後面。

“川兒哥，你這要連夜去纏磨着聶老師測？”葉茂生問。

“你回去休息，我去磨他。”秦川說。

“不是……”葉茂生無奈：“你鐵打的呀。”

“我就是想破案。”秦川斬釘截鐵的說。

又是一整夜。秦川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嗯？”本想着在沙發上淺眠一陣就該回刑警隊了，卻被一個微小的動靜擾到，秦川驚覺坐起，是青蓮正在幫自己脫鞋子：“你咋起這麼早啊，天還沒大亮呢。”

何青蓮歎着氣，搖頭了：“你說你，總這麼熬，身體就要吃不消了。昨兒晚上又加班了整一夜？”

秦川緊了緊懷中的抱枕，很失落，彈道測試的結果，與高建設的配槍無關：“哎，不知道是我方向錯了，還是嫌疑人太狡猾。”

看着秦川眼中無光的樣子，青蓮很心疼他：“方向不對就換個方向，條條大路通羅馬，咱不能死磕。”

秦川望着青蓮，挑起唇角笑了：“海正啥時候開學？”

青蓮淡淡瞥去：“正月十九。”

秦川歪頭思索，忽的一驚：“呦，這不沒幾天了嘛。”

“可不是。”青蓮亦歪了歪頭。

“孩子作業完成的咋樣？”

“呦，你還惦記這個呀。”青蓮說着，将沙發一角的被子攤開，收走了秦川懷裡的枕頭：“我還以為，你都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呢。”

秦川無奈地聳了聳肩頭：“這話說的。”

“好啦。”何青蓮壓了壓秦川，示意他躺下休息：“應該是快完成了，海正和海平呐，都是自覺的孩子，你操心好你的案子吧，啊。”

秦川一時羞愧，不知該說什麼好。

“躺下。”何青蓮命令道：“睡會兒，我去準備早飯。”

秦川望了望青蓮的背影，内心有種說不出的紛繁糾葛，依言照做，阖上了眼睛。

秦川聽了妻子的建議，重新回到現場去勘察，反反複複想了無數種關于十一号屍體的可能。好在，這天白天，中昌省省廳的專家終于下來了，包括省廳刑偵處副處長魏甯、緒城市公安局技術處處長曹忠恕。

“全市市民同志們：我們河昌，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搶劫案，四名犯罪嫌疑人，駕駛一輛綠色二一二吉普出租車，手持□□獵槍，闖入西山礦保衛科，打死、打傷多人，搶走□□三支，并爆破縱火，在我保衛幹部經警的英勇反擊下，三名犯罪嫌疑人，丢下一具同夥的屍體，棄車逃跑，省委省政府省公安廳多次下達指示，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偵破此案。”

“媽媽，這是爸爸在破的案子嗎？”海正指了指電視上的協查通緝新聞，魚肉将嘴巴塞的滿滿當當。電視是去年夏天剛買的，黃河牌，為的，就是祝賀秦川順利畢業，青蓮曾經對秦川說過：别人家有的，咱家也一定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