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樓被某種存在暴力地掀開,大片的線路露出地表,被撕扯得亂七八糟,裡面還滾動着時斷時續的電流。相較于站台處,這裡被污染的痕迹則重得多,雖然血肉已經被大緻清理幹淨,但地面上蟬翼的碎片到處都是。
副系統盡職盡責地繼續工作:“已對比公開污染物序列,對比結束,結果:0。本次污染物并不屬于任何已知污染物,我爬取了附近醫療系統的數據,發現被污染物污染的人體都出現了精神失常,還有大部分個體出現了軀體異化,其餘症狀正在觀察中,将為您及時更新結果。”
林寒溪最後一次确認了這裡和原木旅館的距離,突兀地脫下自己的大衣搭在附近熄滅的燈牌上。點點頭說出了那句:“應該就是這裡了。”
這句話她并沒有在心裡說,而是說出了口。然後她轉身,正巧對上了幾十米以外,藏在拐角處的三雙陰狠的眼睛。
對方并沒有過多廢話,看到她回頭自知已經暴露,互相之間對了個眼神,并不多發一言,向她飛奔而來,想要合圍住她。
林寒溪不退反進,瞄準其中一個迎了上去,鋒利的刀刃攜着破竹之勢,在對方格擋的機械臂上一路下滑,被改造後的機械臂被劃出火花來,下一刻順着人體和機械臂的接口處挑了上去!
接口處的血肉被一劃即開,裡面的線路噼啪響了兩聲,那條原本應當力大無窮轟向林寒溪腹部的機械臂陡然垂了下去。然後她一個轉身,對視上另外一個人,狠狠地踹向他的小腿,并借力起跳,翻身再次揮出極亮的一刀!
刀光如流水般劃開了對方的喉嚨,血液噴湧出來,一次極其利落的割喉。
她迅速謹慎地後退幾步拉開距離,看着前面捂住手臂和半跪在地上的兩個男人,對比了戰力之後,決定暫時不暴露自己的異能。
“上面不是說隻是治愈系嗎?怎麼回事!”捂住機械臂的男人看了眼逐漸軟倒在地上的、被割喉的同伴,驚惶地大叫出聲。
“你問我我問誰去?”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兇狠地反問回去:“不管了,事已至此,殺了她!”
“要殺你殺!”捂住機械臂的男人看勢不妙,環顧了四周,向來時的方向拔腿跑了起來。他看勢不妙。竟然打算直接跑路。
那機械臂實在太過沉重,他沒跑幾步,就看見林寒溪沉默地堵在了他的前面。
“我坦白!都是那個誰讓我來殺你的,你...”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雪白的刀刃穿透了他的胸膛。
“謝謝,但我還是自己看吧。”林寒溪禮貌地向他道謝,抽出了自己的刀。
半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很快也被殺死了,他臨死之前一直在惡狠狠地咒罵,咒罵她也會死,并且在描述到她第二種死法之時被林寒溪一刀割斷了喉嚨。
林寒溪淩厲地掃視四周,沒有再發現其他的情況,打了個遲來的哆嗦:“這鬼天氣,可真冷啊。”
她小跑幾步走回原地,重新披上了被脫下來的大衣,而後繼續向前方走去,應急燈把她的影子拉得長長。
不回頭看死人的真女人林師傅潇灑到一半被副系統無情打斷:“您怎麼走了!您得把手按在他們身上我才能讀他們信息!”
“哦哦...”沒走出幾步的林師傅又重新走了回去,挨個兒把手按在已經斷氣的三個死人身上。
“好了沒?這兒好冷。”
“馬上馬上,哦好了,下一個下一個...”
此時此刻,在遙遠的另一棟樓宇最頂上,全副僞裝的蕭問秋正蹲在天台,頂着破爛的網速打通訊。她的身邊躺着另一個死人,死人的旁邊架着重型的狙擊槍。
“喂喂,啊啊,搞定了,能有什麼事兒,人能打着呢,嗯嗯,那您好好休息。”
打完通訊她敲了敲唇邊的耳機:“完事兒,收隊,回去之後都自覺點自己洗記憶啊,别等我催。”
耳機那頭被同樣的敲了兩敲作為回應,蕭問秋一邊熟練地處理旁邊的屍體,一邊開始哼歌,表情堪稱喜上眉梢:“好起來了,我們燕隊也總算是好起來了!”
終于采集完信息的林師傅拖着疲憊的身軀再度向自己的目标點原木旅館走去,她再次走進了色彩斑斓的世界裡。
光腦在那一刻開始瘋狂地震動,幾條在十幾分鐘前發送的信息一瞬間跳了出來:
“陳皮泡茶消暑”:師妹你是住原木旅館嗎!
“陳皮泡茶消暑”:你可能有危險!挺住!老師搖人了!她現在親自去找你了!我也在路上!
"AAA軍醫部陸副":我現在來,你别死。
遠處巨大的直升機旋翼淩厲地撕裂空氣,巨大的光柱直直插進黑暗的樓群中間,林寒溪的佩戴式光腦自動發出被定位的聲音,然後那直升機劃了個弧線,向她所在的地方飛來。
林寒溪站在原地,被那明亮的光柱所籠罩,伸出手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