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謝謝老師。”
陸老師沒再說話,走向病床對面的牆邊,揮手拉了一個大光屏下來。
與此同時,伊甸的聲音在房間内響起:“尊敬的陸副部您好,已經為您開啟私密權限,此房間内的數據不被讀取、不被記錄。”
光屏上是那張醒目的圖表,一條标紅的、突兀的曲線浮在上面,與下方的波動格格不入。
“論文都看完了,有什麼想法嗎?”陸因風伸手把毛衣的袖子捋了上去,問面前的兩位學生。
陳修齊率先發言:“老師,我認為這個結論目前來說有點超前了,我看您給出的數據裡面,X級污染域向外污染程度依次擴散,在這個污染部分的曲線以外,這次的“蟬人”污染物爆發确實突出,但在此之前,也有過很多次的偶然性污染物爆發,我覺得這很難直接跨越到人為操縱的結論之上。”陳修齊站在專業的角度直言不諱,給出了他的質疑。
陸因風并沒有因為被學生反駁而有任何的不悅,她看向林寒溪:“你呢?”
林寒溪字斟句酌地謹慎發言:“我的理論基礎沒有陳師兄紮實,就說一些樸素的判斷,我認為可以從受害人群和爆發區域這兩方面進行分析,比如受害人群是否有共同性、爆發區域是否與某個組織、公司或者機構有強相關。”
陸因風嗯了一聲:“目前的污染物研究之所以一直停滞不前,最根本原因是由于基礎數據的缺失。之前很多次污染物的爆發,我們拿到的數據要麼殘缺不全,要麼像是從造假流水線上出來的。畢竟我們很多時候不在現場,要推進現場數據的全面準确采集,異能管理部那邊的阻力很大。”
“小陳你的判斷沒錯,現有理論和數據無法完全支撐起這一理論,但這次“蟬人”的爆發可能有些特别。”陸因風揮手劃了另外兩張圖過來,扇形圖上是受害人群分析,還有另一張是污染物爆發地帶的和區内建築物的對比圖。
下班高峰期的沿線地鐵、破爛的居民區、星星點點的高檔住宅區,以及最明顯的,某個名字如雷貫耳的能源集團及其各辦公場所裡面,高達百分之四十的人員折損率。
“由于基礎設施損毀,伊甸沒有辦法直接采集現場數據,這次借這次你的受傷,我提出了這個結論,并借此向行政系統施壓,上面那群人怕得要死,我才從伊甸那裡拿到了這些輔助數據的權限。”
聰明的兩個學生立刻讀出了上面的結論。
陳修齊的臉上陰晴不定,林寒溪更是面沉如水、
“老師,您是說......”
“對,我認為此次“蟬人”的爆發,更像是某些人,對旗下員工進行某種違禁藥劑的長期大規模使用,失控催發的群體性人體異化,至于它為什麼和污染物爆發的表征高度一緻,這就是我們需要解答的問題。”
陸因風歎了口氣:“再高明的學者,當隻能基于謬誤數據的時候,也無法得出準确的判斷。我向聯邦申請了軍醫部和異能管理部的聯合調查組,不管聯邦那邊最後決策如何,這件事情都要查。我手裡項目實驗太多走不開,你們兩個...”
兩人齊齊點頭贊成老師的結論,陳修齊作為師門内人高馬大的成年學生,已經做好了去污染物一線的準備,他衡量着自己的能力,打算提出一些體能和搏擊類特訓的要求。
然後他看見陸因風的眼神定在了林寒溪身上。
陳修齊:“老師,我覺得污染物太危險了,師妹可能不太适合...”
陸因風揮揮手止住他的話:“把死人的血抽出來潑在自己身上這種事,下次不要幹了,怪惡心的。”
陳修齊:“!!!老師您看出來了!”
陸因風的表情有點無奈:“那我還能看不出來嗎?你師妹臉上的血都是我抹的。”
林寒溪在内心飛速地複盤了一遍自己的行為,确定并沒有暴露身上的卡牌後平靜開口:“人确實是我殺的,如果需要我去調查的話,我會盡力。”
陸因風點點頭:“他們想殺你,你殺他們,很公平,我不講究程序正義。你願意去的話,我會給你足夠的安全保障措施,有治愈系異能在身,你不會死。在你去之前,我還要教你兩件事情。”
陸因風走到林寒溪的床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伸出手握住林寒溪的手指,洶湧的治愈系能量蓬勃而上,在交纏的手指之間搖曳。
“第一件事,是教你怎麼用治愈的能量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