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涉及肢體再生和修補、也沒有巨量失血的情況很好治,幾分鐘之後治療就完成了,林寒溪像一縷幽魂一樣從地上飄了起來,幽幽地再次道了謝,飄回門裡去了。
宿舍門輕飄飄地合攏,陳修齊清楚地聽到了什麼重物砸進床鋪的聲音,他舒了一口氣,轉身疾走幾步,掃開了自己宿舍的門。
虹膜唰地一下認證成功,大概是剛被階梯旁趴着的師妹吓到,他下意識地掃視周圍的地面,确認并沒有什麼異樣以後,才走進了門。
洗漱前他摘下手腕上晚十一點準時開啟勿擾模式的光腦,習慣性地最後查看一遍消息,看見兩條信息出現在對話框裡。。
一條是陸老師十幾分鐘前發來的,告訴他情況有變,過幾天除了師妹會受邀去參加周淙的宴會外,軍醫部還有另外一個小組會以私人的身份參加,來者不善,要他小心應對,有什麼異變及時彙報。
陳修齊默默已讀,并不直接回複,這也是陸老師要求的,學生下班以後除特别緊急情況以外不準回信息。
另外一條則來自未知的發件人,消息裡面隻有一個符号組成的、微笑的笑臉。
陳修齊心生疑窦,回了一個“?”過去,半天不見對面回複,隻好開始洗漱,等到洗漱完打着哈欠上床睡覺,才看見對方不知道何時,在對話框的另一頭,發來了滿屏的亂碼。
陳修齊躺在被子裡,眯着眼看着滿屏亂碼,感覺自己徹底清醒了。
林寒溪對昨天的印象停留在她和師兄揮手道别,飄進宿舍裡的那一刻。
自從來到賽博世界,抛開飲食質量和生存質量先不談,睡眠質量是得到了大大提升,沾床就着,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色還沒亮,窗外一片暗沉沉的深藍。
手腕上的光腦察覺到她的醒來悄然亮屏,屏幕上自動彈出今日份的課程安排,林寒溪看了一眼,痛苦地别過頭去,在腦子裡有氣無力地刷屏。
燕隊當年就是這麼撐下來的嗎?
燕隊真的是鋼鐵一般的女人!
不愧是異能管理部拿出來撐場的S級!不愧是擡手定全場的頂級大佬!
這是一段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時不時被她拿出來在腦子裡刷票的貫口。這一串的感歎号到最後都會變成問号。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燕隊就可以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也不是一定要成為燕隊?
然而這些疑問句都會被她自問自答掉:“不,不是,不可以,挂機會死,刻意拖着不發育,等到對方推到你臉上的時候,一樣是慢性死亡,哦,基于浮空島護衛星環的威力,可能死得也不慢。”
回答完自己内心疑問的林寒溪重新看了一遍時間,在确認此時還早之後,打算争分奪秒地再睡一個覺。
正當她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副系統幽幽地浮現出來告狀:“昨天半夜您正在睡覺的時候,陳修齊突然朝您宿舍的方向走了過來,然後又走了回去。”
林寒溪已經模糊掉的意識強行被這一聲拉回清醒,她趴在那裡不作回應,幾十秒過後,她确認自己已經無法重新快速進入睡眠,憤怒地捶了一下枕頭,臉朝下趴在那裡,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怎麼回事?他夢遊啊?”
副系統這才回答:“應該不是,他處于完全的意識清醒狀态。”
林寒溪維持着那個姿勢:“哦,那等他自己跟我說吧。”
副系統發問:“您對他已經這麼信任了嗎?”
又是長達十幾秒的沉默,林寒溪才輕描淡寫地回答:“一部分吧,首先師兄這人挺好的,一直對我都不錯,替我遮掩了殺的那三個人,今晚又替我治療;其次...”
這個其次後面又接了幾秒鐘的沉默,林寒溪的最後半句話才飄了出來,在天光初亮的房間裡響起:
“你揣測的對,自從知道這個世界上可能有X不知道具體多少号之後,我對周邊的人都抱有着深重的疑心,我對他這麼信任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我看過師兄的異能數據和戰鬥力預估,他是那種典型的、攻擊性不強的治愈系。即便有老師的教學,基于我現在的戰鬥力,即使他有圍獵我的意圖...我也可以輕易地抹殺他。”
副系統似乎還要說些什麼,林寒溪卻使勁兒晃了晃自己埋在枕頭裡的腦袋表示拒絕:“...好了你别再說話了,我很困...讓我再睡會兒...”
平靜地呼吸聲在幾秒鐘後響起,林寒溪已經睡着了。
手腕的光腦檢測到佩戴者已經再一次陷入沉睡,自動開啟了勿擾模式,因此,再一次跳動的對話框裡,沒有發出消息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