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凜風在辦公室時無意間聽說了關于梅老師愛人的病情,跟家裡說明情況後他選擇了來上補習班,魏父魏母十分尊重孩子的選擇,給了他補習費用任他選擇。
但補習班的費用對于梅老師來說隻是杯水車薪,隻能解燃眉之急。
“一定會好起來的!”她握緊拳頭放在胸口,像是在祈願。
魏凜風的眉頭舒展開。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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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
一○年的泉樂市,過年的年味還很重,大街小巷都是煙花爆竹的聲音,年裡無論是什麼時間出去,都能聞到空氣中飄散着的煙花爆竹燃盡後的硝煙味。
年裡年外,姜然跟随父母置辦年貨,走親拜友,閑下來時寫寫寒假作業,打開電視機看一看她曾經看過八百遍的動畫片和電視劇,并時不時刷一下泉樂市的電視台。
李曉麗的案件一直沒有消息。
幾乎所有人都推測她是跳河自殺,這個年代,不是每個街頭都有監控,路人的說法也含糊其詞,看着穿着柏楊一中校服差不多的也認不清。
姜然一直在等那條記憶中的新聞。
“據本市氣象台觀測,七日内氣溫即将回暖,日平均氣溫上升至五度以上,泉樂市的冰場也從下周将逐個關閉,有計劃滑冰的觀衆還請趁早規劃……”
看到天氣變暖的新聞,她心裡面咯噔了一下。
也許一切都變了呢?李曉麗的死亡時間和地點的改變,也導緻了河面抛屍的時間改變,或許也不會發生。
想到這裡,姜然心裡隐隐不安,從回來起,她對李曉麗的案子一點也沒有思緒,學生的身份讓她無暇顧及太多。
她還不知道下一次回到現實是什麼時候,此時她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披上自己的外套,帶上手機,跟姜爸姜媽說了聲,随即出了門。
她準備騎自行車去立江大橋轉一圈,此時是正午,那邊車來車往,路上也都是人,一切都很安全。
但路過超市時,她還是猶豫片刻進去買了一把可以折疊的水果刀裝進包中。
從家騎到立江大橋整整用了三十五分鐘,這裡距自己的家和學校都要三四十分鐘的車程,河水的兩岸是還未動工建設的荒地,因為建設前這裡景色了無,除了釣魚佬基本無人在這邊散步。
她推着自行車順着立江的方向走着,眼光放遠在冰凍的江面上。
冰面上空曠幹淨,隻有一些風吹來的垃圾和落葉,一眼望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個東西。
順着立江往前走,前面越來越荒蕪凄涼,她裹緊圍巾,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
橋上隻有來回的車流和過橋稀稀疏疏的路人。
或許事情因她改變。
姜然歎了口氣,騎上車準備回去,就在回去的路上她的目光中闖進熟悉的身影。
男人佝偻着背,手裡拄着一根木制拐杖,腳步沉重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來。
是劉老頭,他孤獨的身影旁多了一個中年女人,女人身材肥胖,農村打扮,看起來敦厚實誠,她一隻手提着一兜菜,一隻手攙扶着走路有些不太利索的劉老頭走路,看着她的長相似乎和劉老頭有些相似之處。
她心裡警覺,劉老頭這個時間在這裡出現,不禁讓她懷疑。
正當她懷疑之際,劉老頭突然摔了一大跟頭,嘴上依舊罵罵咧咧。
摔跤時他順便把女人也拉到了地上。
紅色塑料袋被劃拉出一個大口子,裡面的瓜果蔬菜沾染塵土散落一地。
“真是造孽!造孽啊!”
女人嘴上罵罵咧咧,手上動作卻很利索,立馬站了起來顧不上身上的塵土去撿地上的食物。
見狀,姜然停好自行車也幫忙去撿。
“謝謝小姑娘,太謝謝你了……”女人說話時還帶着些泉樂市的口音。
“不用謝。”她撿起地上的蔬果,望向破爛的塑料袋,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東西該裝在哪裡。
“天殺的,這袋子破了,怎麼個用咧!”女人又無奈又着急,僅靠她的兩隻手根本放不下那麼一大堆蔬果。
姜然靈機一動:“嬸嬸,你們家離這遠嗎?我可以用自行車送你們一程。”
她指了指自己的自行車車筐,她知道自己這個行為很冒險,但是在那麼一瞬間她對劉老頭的事有種追根刨底的探求欲。
女人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好心人。
“謝謝你,俺家就在前面那間磚瓦房咧。”
姜然微笑着将地上的蔬果放到自己的車筐,看了一眼前方孤零零的磚瓦房不得感歎一聲還好不遠。
同時她也默默觀察着劉老頭的神情,他從地上站起來後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隻是默默在一旁一言不發,鼻子裡出着渾濁的短氣。
“這位叔叔看着有些眼熟。”
“他是俺弟,在一中那開小賣部,一個人住,俺拉他回家吃頓飯過年。”嬸嬸解釋道。
她點點頭,還想問更多的事,但礙于時機不對,始終沒有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