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你說的可是之前教數學的劉德升?”對于這個劉德升,表叔印象深刻,畢竟這人的事情當時鬧得整個泉樂市沸沸揚揚。
“劉德升,這名字好耳熟……可是犯事的那個?然然,表嬸跟你講,可千萬别去他那裡買東西。”表嬸想起什麼,開始語重心長叮囑她。
“犯事?犯了什麼事?”
“說來話長,那年是幾幾年來着?”表叔撓頭,表嬸給他背上來了一巴掌。
“是家裡幺兒來的那年,你不記得了?零一年呐!”
經表嬸這麼一提醒,表叔恍然記起來許多陳年往事,雙手一拍,開始講了起來。
“零一年,這劉德升當時還是年級的教導主任,市裡的高級教師,那風光啊,整個年級的老師都要聽他的,就在下學期快要結束時,他班上的一個女孩子跳樓自殺。”
“自殺不要緊,那女學生留了一封遺書,說自己不堪劉德升的騷擾,想不開……這事學校和警察都壓着,生怕弄點輿論出來,當時上面的領導還在市裡調查……”
“女學生家長肯定不幹啊!帶着親戚好友去學校裡鬧,那劉德升死活也不承認,除了那封遺書也沒有别的證據,最後學校隻好開除他,賠償了女學生家裡一些錢,這事才算結了……”
“那他還有臉在學校門口開小賣部?”其他親戚嗑起瓜子,聽得津津有味。
“後面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人精神有些問題,誰也管不住他。”
姜媽聽得心突突的,自己女兒學校旁邊有一個精神異常的疑似猥瑣男,她不由有些擔心。
“然然,以後放學媽讓你爸去接你,你别自己騎自行車回家了,也别去那人店裡買東西。”
姜然正聽得精神,話題突然被打斷,自己的思緒也被打亂。
“沒事媽,我回家的路不路過那人的店。”
嬸嬸吐掉嘴中的瓜子皮,一個皺眉:“那也不行啊,這走夜路還是很危險啊,我們家樂樂我們一直都是孩子他爸車接車送,風雨無阻,一天都沒落下過。”
“就是,我聽說一中前一陣子還有個女學生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人呢!”
“欸對了,然然,我聽你媽說,那學生還是你們班上的?怎麼樣了,有消息不?”
姜然搖了搖頭,她不是很想讨論這個話題,因為這裡真正在意這件事的人怕是隻有自己。
“估計是在學校裡被欺負跳河自殺了……”
“可不是嘛,這河凍上了,找屍體估計還要些時間呢……”
在親戚的閑言碎語之間,姜然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躺在床上,将頭蒙進枕頭中。
手頭上的信息又多了一些,劉老頭事發于2010年,其中當事那個女學生已經跳樓自殺。
自殺……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事情絕非她想象得那麼簡單。
如果劉德升是因為對女學生心懷不軌才對女學生痛下殺手,那麼她那個詭異的“夢”又算怎麼一回事。
夢中那個兇手對李曉麗完全沒有異性之間的欲望,就好像是單純地為了殺戮而殺戮。
況且,2023年的劉老頭已經被捕,魏凜風調查這個案件的意義又是什麼。
是有幫兇,還是兇手另有其人?
姜然想得又有些頭疼,此時門外傳來姜媽的呼喊,讓她過來幫忙擇菜。
藥廠分配的員工房隻有六十來平,親戚的到來讓本就不大的屋子更加擁擠,姜然想着早點吃飯早點送走親戚。
曾經大人們的聊天話題她不感興趣也聽不懂,但此時姜然的心裡也算是半個大人,即便沒有認真思考,也能完全聽懂親戚們的八卦。
“聽說東邊那邊的小區要拆遷,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老林家不就是住那嗎?怪不得前陣子聽說他要賣房買新房子,最近也沒動靜,原來是在等拆遷啊。”
……
姜然一邊剝蒜一邊在心裡回複。
東邊拆遷是假的,要拆的是西邊的平房……
“欸,然然媽,你家換不換房子,我看城南那邊的新房子建得可漂亮了,要換的話趁早換,雖然那邊偏僻一些,但以後絕對是新的市中心。”
姜媽遲疑了下:“那邊離然然學校太遠了,上學不方便,還沒打算換。”
“哎喲,再過兩年然然上大學了那房價可就漲了,而且然然學校不是可以住宿嗎?住宿還能讓她好好學習……”
親戚們輪番轟炸,都想讓姜媽去試試水。
姜然心裡默默吐槽,好在當年媽媽沒聽這群不靠譜的親戚的,城南那邊在後面全是爛尾樓,反而自家這塊地方在自己高中畢業後就拆遷了,家裡靠着拆遷費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這事我還得跟然然爸商量一下。”姜媽客氣道。
姜然默默不語,低頭苦幹就是剝蒜。
吃完晚飯,她回到卧室打開電腦準備消遣一下時間,看着複古的扣扣列表她的心情卻是另外一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