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讓媒人給縣令退了信,但是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縣老爺怎麼甘心?三天兩頭派人到烏龍村,吹噓自家閨女如何如何萬裡挑一。
許三聽得煩了,又一次帶着香香和鐵蛋進城,在一間酒樓吃飯時,恰好撞見縣令千金跟那書生在隔壁私會,小三哥火氣上來,拿着腰間的劍,就要闖進去。
涅生拉住他,笑眯眯道:“三哥,今早我們進城的時候,二哥交代讓你去請縣衙的差人喝酒。”
許三一頭霧水:“什麼時候交代的?”
涅生道:“他沒來得及跟你說,讓我轉告給你的。你快些把差人們叫來吧,不然天晚了,咱們回去小心摸黑。”
幾兄妹如今出門有馬車代步,可從縣裡回到烏龍村,也還要走上半個時辰。雖然現在還早着,但許三想着縣衙裡那幾個大老爺們一喝酒,不知道會鬧到什麼時候,趕緊去請人了。
許三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拉着一群糙爺們去而複返。小涅生拉着香香走出房門:“我們去迎三哥。”
兩個孩子站在樓梯口,看着一群人上來,涅生又拉着香香走在前面給衆人帶路,到了剛剛的隔壁間門口他停下來:“三哥,我們進去吧。”
許三自然是不記得剛剛訂的是哪間房,以為就是面前這間,大喇喇推門,卻發覺推不動,他性格急躁,不耐煩地就是一腳。
那門應聲而開,裡面發出一聲尖叫。
隻見縣老爺那獨生閨女和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緊緊抱在一起,吓得坐在地上。
許三驚呆了,他身後的七八個衙役也驚呆了。
小涅生旁邊的許香,看了眼驚訝狀的男孩:小鐵蛋,你真的不是故意的麼?
大家還沒說話,酒樓裡聽到動靜的掌櫃小二都跑上來,其他吃飯喝酒的食客也聞聲而動。門口到走廊再到樓梯,都擠滿了人,小姐書生想跑都無門。
後面的人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好奇問:“怎麼回事?”
前面的人好心解釋:“聽說是縣令千金跟人在這裡私通。”
衙役反應過來,将看熱鬧的人轟走,再慌慌張張将小姐帶離現場,顯然為時已晚。
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一會兒就從酒樓裡傳上了大街,飛到了縣裡的千家百戶。
當日回家的時候,許三奇怪地問:“涅生,你怎麼會記錯屋子的?”
涅生一臉無辜道:“那酒樓的門都長得差不多,兩間房挨着,我就記錯了。”
許三喜滋滋摸摸他半邊黑臉:“記錯了好啊,這都是天意!”
許香又乜了眼無辜的小涅生:我咋覺得不是天意呢!
出了這等醜事,縣令大人終于再沒臉沒皮托人去烏龍村說親,把閨女打了一頓後,塞上一頂破嬌子,嫁給了那書生。
那書生說是書生,其實就是個半吊子的軟飯男,本想着搭上了縣令千金,從此衣食無憂,哪知縣令也是個明白人,對方出不起聘金,他也就沒給女兒置辦一文錢的嫁妝。
千金小姐帶着兩身衣服,灰溜溜被送去了書生家兩間漏雨漏風的茅屋。
從此之後,那小小屋子裡的争吵打架聲,就沒有斷過。
小半月之後,是藥王谷蘇谷主三十六大壽(是哒,老谷主其實才三十六歲)。藥王谷深居偏遠煙瘴之地,除了賣藥悶聲發大财,素來與外界無甚交集,蘇谷主自然也沒什麼朋友。唯一有點交情的,就是烏龍村的許家。雖然蘇谷主自己沒出谷去過烏龍村,但有黃芪這個溝通橋梁,這兩年藥王谷和許氏兵器,算是走得越來越近。
三十六是人生一大坎,谷中要大肆操辦,自然要宴請賓客,于是蘇谷主就邀請了唯一與藥王谷有交情的許氏幾兄妹。
為了不讓谷外那三道關卡,再次遭到慘絕人寰的破壞,蘇谷主特意讓黃芪帶了一家五口入谷。
一行人剛剛進入谷中,迎面就跑過來一個身穿錦衣的小少年。正是少谷主蘇木。
自上次在烏龍村鬧事一别之後,蘇木雖然試圖出逃過多次,但均以失敗而告終。也就是說他已經幾年沒有見過香香和涅生了。
這家夥長高了不少,依舊漂亮的不像話,性子也依舊感人。隔着老遠就叫香香和鐵蛋的名字,然後像一陣風一樣跑過來,先是給了小涅生一個熱情的熊抱,直接将他撲倒在草地上。
待他放開涅生爬起來,又要去抱旁邊的香香。不過被小涅生伸腳一絆,他沒抱到香香,而是再次摔倒在涅生身上,兩個男孩子又在地上抱了一次。
黃芪:小男孩間的感情我看不太懂!
等到兩個孩子從地上爬起來,都是氣喘籲籲,面帶绯紅。
蘇木一手拉着涅生,一手拉起香香:“香香,鐵蛋哥,我可想死你們了。”
小涅生默默地将他拉着香香的手扒開。
香香問他:“你想我們,為什麼不來找我們玩啊!”
蘇木道:“我爹不讓我出來,怕我被壞人綁架。”
許家三兄弟想起這家夥那年在烏龍村鬧的事兒,嘴角無語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