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袁夢竹話還沒說完,遠處突然又散了一個馬賽克人。袁夢竹跟着哆嗦了一下,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這位大小姐怎麼這麼愛哭,向秋看着滴到手上的眼淚無聲歎氣。
她輕輕拍了拍袁夢竹的手,讓她先放開自己,随後從背包裡拿出她沒舍得扔的小破包,三五下扯下了背包帶子塞進了袁夢竹手裡。
“既然隔着手套都不好使,你去把他手給綁了,讓他手動不了。敢嗎?”
袁夢竹呆呆地看着手裡的背包帶子,打了個嗝,眨掉眼底包着的淚珠,轉過身,三步并作兩步去到高牧身邊,将背包帶子牢牢地綁在高牧的雙手上。高牧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仍舊木然地重複着之前的動作,隻是動作幅度受限,再碰不到菜葉。
當鈴聲再次響起,四個人急忙帶着高牧返回木屋,緊閉門戶,俱是沉默不語,一時間隻有小黃狗念念圍着高牧嗅個不停。
向秋盯着念念看了一會兒,突然拉開木門往外跑。
鈴聲依然在響,馬賽克人們也還在陸陸續續往各個木屋進。
向秋一路向東跑,越過了一排排木屋,站在空曠的平地上,盯着日出的方向。
袁夢竹和李昶追了出來,留下劉思凡看着高牧。
袁夢竹剛開口:“怎……”
“噓。”向秋打斷了她的話,眼神依舊緊緊鎖定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鈴聲消失,一輪奶油色的圓日緩緩升起。
陽光灑在皮膚上,黏膩、陰冷,向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現在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好像比上一個循環更加難受。
“你們沒有感覺嗎?”向秋問道。
“額……什麼感覺,太陽顔色不對?”袁夢竹遲疑道,“但是污染區的循環裡這些自然現象都會有些出入的。”
“不是這個,你們倆不覺得這個陽光照身上很難受嗎?”向秋追問。
二人齊齊搖頭。
向秋默默戴好兜帽……但戴上了還是擋不住那種揮之不去的黏膩感覺。她剛想說“先回去”,突然想到了背包裡小樹的樹枝,連忙伸手進包裡摸索,掏出一根光秃秃的枯枝。
袁夢竹好奇道:“這個是什麼,特殊道具嗎?”
“算是吧,我也不清楚。”向秋握着枯枝細細感受了一下,并沒有什麼特别的感覺,“異能怎麼用?我想對這個枯枝使用異能,該怎麼做?”
“啊,這個簡單。你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枯枝上,然後感覺身體裡的能量往上流轉……反正就是,你多試幾次自然就會了。”
向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按照袁夢竹說的方法,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圖将體内的異能引導至手中的枯枝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枯枝依然光秃秃的,沒有絲毫反應。
“你确定你的異能是什麼了嗎?你想讓這個枯枝發芽?”袁夢竹更好奇了。
“我也不确定,但是感覺這個思路應該不會錯,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向秋說完,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始嘗試。這一次她能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從身體内部湧出,沿着她的手臂,緩緩流向手中的枯枝。枯枝的表面終于出現了細微的變化,原本幹枯的樹皮上,竟然萌發出了一絲嫩綠的新芽。新芽微微抖動着、伸展着逐漸長大,變成了一片翠綠的樹葉。
向秋感覺精疲力竭的時候,她手中的枯枝俨然成了一把小綠傘。她看着這一片片互相連接緊密的樹葉,心中若有所感——由她催生的這些葉子并沒有小樹葉子那種淨化污染的作用,隻能用來遮陽。
向秋、袁夢竹兩個女生打着小綠傘,身後跟着李昶,腳步匆匆地來到了一幢二層小洋樓前。小洋樓外牆刷着淡黃色的漆,雕花窗框漆成了奶白色,窗台上擺着紫、粉相間的塑料假花,看起來溫馨又别緻。
要不是地點不對,向秋真的很喜歡這幢小洋樓的風格,如果花能換成真花就更好了。
吱呀——
正在三人猶豫着是敲門還是直接撞開的時候,小洋樓的大門突然自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