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明明暗暗地燈火堪堪照亮着不大的房間,跳動的燭光在繪梨熏的臉上畫出陰影,她的指尖捏着一張照片,蠟油已經沿着臨時充當燭台的易拉罐外壁在桌上彙聚成紅色的汪洋。
繪梨熏的一隻手無意識的扣着桌上凝固的蠟油,不知看了多久,最終将照片放在了房間中心的白闆上,填補上最後一處空白。
闆子上密密麻麻的紅線起始于不同的地方,但最終都指向了照片,上面的人五官秀氣,左右鬓角的頭發不同于他乖巧的形象,反方向的翹着,藍灰色的眼睛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警校時期的諸伏景光就像是一隻乖巧的兔子,與組織裡這個沉默寡言胡子拉碴的蘇格蘭截然相反。
卧底這個活計為他們到底帶來了什麼呢?一個兩個都死命往危險裡鑽。
這個時候繪梨熏竟然覺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可太讓人省心了,不,其實他們五個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繪梨熏疲憊的揉揉眉心,這個該死的房子,明明位于市中心偏偏這個時候停電,給這個本就艱苦的環境更是雪上加霜。
這是繪梨熏給自己置辦的安全屋,狹小,處于鬧市中心,鄰居都是朝九晚六的上班族,足夠普通,不引人注意。
她此時龜縮在這個小房子裡,盡她所能為諸伏景光争一條生路出來。
繪梨熏如今做的這些全是計劃之外的事情,她本想孑然一身,但是從綁定系統,決定接受任務的時候就注定她要參與到别人的命運裡。
作為一個觀衆繪梨熏不知道諸伏景光具體是什麼時候暴露的,目前也查不出來到底是誰出賣的他,畢竟她死亡的時候死神小學生還沒有完結。
但是她能感覺到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在繪梨熏給諸伏景光發完郵件不久,組織就緊急召回了目前在日本的代号成員。
這一次集合的地方終于不是荒郊野嶺破山溝溝,而是在一處酒吧。
“來一杯熱水。”
繪梨熏懶散的在吧台支着胳膊開口,雖然她是喜歡喝酒,但是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是來一杯水來保持清醒。
“你是……?”
正在擦拭手中武器的酒保停下動作,他疑惑地晃了晃手裡的武器,鋒利的刀刃閃過寒芒昭示着這可不是cosplay,企圖讓這個走錯門的家夥知難而退,不要給他增加工作量。
他可不想将剛剛打理幹淨的地闆弄髒,天知道處理流進縫隙的血迹耗了他多少工夫。
“怎麼,我來早了嗎?”
女人不慌不忙的反問,酒保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代号成員,随即換上了一副谄媚的微笑。
“實在是抱歉,上邊通知剛剛下來,您确實是第一個到來,還請您稍微等一會,除了熱水之外您看看要不要吃點什麼?”
這可是代号成員,可以随意想财務部申請資金,隻要不太過分都會審批下來,外出任務還有額外的津貼和獎金,除了沒有五險一金之外哪哪都好。
他可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在這些成員面前留個好的印象,說不定到時候他們一舉薦自己也可以獲得代号呢。
酒保兩副嘴臉切換的如此絲滑讓繪梨熏心中大呼此人一定是個可造之材。
成員陸陸續續的到達,琴酒反而是最後一個到的。組織在日本停留的成員并不多。
除了之前見過的那幾位之外,這次還有繪梨熏熟悉的兩個面孔,庫拉索和基爾。
繪梨熏笑着和庫拉索打了招呼,不過她隻是拘謹的點點頭,随後就不理會繪梨熏了。
繪梨熏在心中默默歎氣,一定是朗姆那個該死的老頭子說了她的壞話,讓庫拉索和自己保持距離。
不然以她們在實驗室一起長大的交情,庫拉索不可能做出這種令人傷心的事情。
“人齊了?”
琴酒詢問旁邊的伏特加,實際上不用伏特加确認人數,因為沒有那個人敢在琴酒規定的時間遲到,除非他想挨槍子,或者想不開想和琴酒争奪酒廠一哥的位置。
“大哥,人都齊了。”
“叫你們過來……”
“等一等,還有一個人沒來!”
琴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辨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後,伏特加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繪梨熏出聲打斷了琴酒的發言,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繪梨熏看了過來。
一時間被這麼多雙眼睛注視,繪梨熏倒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她抱着手裡的筆記本電腦,跑到了琴酒的對面,将電腦放在桌子上。
繪梨熏的電腦經過改裝,比市面上的電腦更加輕薄便捷,一時間倒是讓人好奇她到底要拿着這玩意幹什麼。
“叮叮叮,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