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肚子疼兩個人大概也知道是什麼原因,離這裡最近的醫院也有一段距離,而且現在是淩晨路上壓根沒有車。
而不巧的是因為上班地點和自己住的地方離的很近,導緻他們兩個上下班根本沒有要開車的必要。
松田陣平利落的打了119.精準叙述繪梨熏現在的狀況。
而萩原研二拿着剛從老闆那裡灌得熱水瓶,塞給繪梨熏,在等待119的過程中他還為了方便醫護人員檢查,将繪梨熏那一頭野草一樣的頭發耐心的編成了漂亮的麻花辮。
萩原研二蠻有成就感的的看着手裡的辮子,有點遺憾自己怎麼就學會了這一種保守又有點土氣編法,街上打扮時尚的澀谷辣妹們頭上的樣式層出不窮,放到眼前的女該頭上想必也很好看。
就在醫護人員扶着繪梨熏往擔架上擡的時候,繪梨熏一隻手固執的抓住萩原研二的衣角,聲音嘶啞但是滿是堅定:
“你答應的熱可可……”
漂亮額綠眼睛裡有隐忍的疼痛,更多的是對熱可可的執着。
萩原研二幾乎都要被氣笑了,就這要緊關頭還想着熱可可呢?
“行了行了,我不會忘得,總之你先躺好”
于是,在東京的淩晨的寒冷夜晚,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人生第一次在醫院的急診科度過。
兩個人又跑前跑後的給她繳費辦理手續,不出二人所料,果然是急性腸胃
等繪梨熏蔫蔫的坐在凳子上輸液體時,松田陣平拿着一沓單子看向繪梨熏,“你至少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叫什麼吧?”
繪梨熏這才想起來她還沒有告訴這兩人他的名字,倒不是她故意不說,隻是在實驗室裡壓根沒有人叫名字,他們隻有屬于自己的編号,繪梨熏剛開始拿到的編号是022,随着其他實驗體的死亡和輾轉于多個實驗小組,現在他是組織裡唯一的001号實驗體。
就連繪梨熏這個名字也是她自己給自己起的,她隻告訴了宮野愛蓮娜,她記得當時愛蓮娜用一種欣慰又慈愛的目光看着她,幾乎要将她溺斃,然後告訴她,“要做有生命力的花,永遠向陽而生。”
繪梨熏自己給自己想名字的時候可沒想那麼多,他隻是把自己知道的幾個她自己覺得最好聽的字組合在了一起,沒有什麼高深的含義。
至于史密斯·金,老頭在組織裡一向裝的不近人情,壓根就沒問過她叫什麼名字,001這個代号屬他攪得次數最多。
但誰能想到酒廠那麼古闆又冷漠的人居然炸了實驗室?令人遺憾的是因為這個名字很少有人叫,以至于繪梨熏在逃跑的時候也沒想起來告訴老師她的名字。
“繪梨熏,我叫繪梨熏。”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在繪梨熏的嘴裡艱難又生澀的打轉,她感覺自己是得了姓名羞恥症,總感覺說自己的名字怪怪的。
但轉念一想,她現在已經不是001了,是繪梨熏,是自由自在的繪梨熏,是新的開始新的人生。
于是她用力的自己髒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算不上幹淨的手,早知道有這一環節剛剛在居酒屋她就不急着先幹飯臉手都不洗了,
她伸出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繪梨熏。”
先前的人偶一下子就注入了靈魂,活起來的,萩原研二鄭重又很硬分寸的握上那隻手後自我介紹,然後就這隻手轉交給旁邊的松田陣平。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什麼重要的領導會晤,氣氛如此的嚴肅。
簡單的握手就像是簽訂了契約一樣,這是繪梨熏和這個世界建立的第一份聯系。
看着松田陣平急匆匆的跑去繳費,知道人都沒影了繪梨熏這才想起來,她現在好像是個黑戶……
繪梨熏還是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在落後的1987,《死了都要愛》都還沒有發行的1987年,這個時候電腦還未完全普及,就算是醫院使用電腦登記,也隻是記錄診療信息和保險結算,絕對查不出來她身份的問題。
别說是醫院查不出來,就算是日本的公安系統想要隻知道一個名字就查出來她的身份信息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于是繪梨熏非常安心的靠在牆上開始打盹,吃得太多她好像有點暈碳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剛剛吐了好幾場身體實在是撐不住了,真可惜明明是她好不容易才努力塞進肚子裡的東西……
繪梨熏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最終就這樣在嘈雜的急診科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是她沒有警惕心,隻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累了,就算是天塌下來繪梨熏現在也是照睡不誤。
萩原研二見人睡了,從外面買了一條毯子披在了繪梨熏身上,他和小陣平今天晚上注定是回不了家了。
不過萩原研二并沒有對他和松田陣平仗義出手的行為感到後悔,沒辦法,穿上那身制服就一定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才無愧于當年他們在櫻花樹下的約定。
松田陣平繳完費用之後,還是不放心将繪梨熏的名字告訴了同事,讓他們幫忙查一下相關的信息,不是他這個人多疑,實在是繪梨熏身上的血迹太可疑。
還有她的衣服,沒有樣式可言也找不出具體的logo,就像是把自己家的白床單披在身上玩cosplay一樣,比起一件衣服更像是影視劇裡實驗室的孩子們穿的實驗服。
這個想法在松田陣平心中一閃而過,有很快被他自己否決,前幾天他剛看完一部有關變态實驗家拿小孩子做實驗的恐怖電影,是殘留的電影情節影響到他的大腦了。
總之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家庭能給孩子穿的衣服,尤其是繪梨熏這麼漂亮的孩子。
更别說這潦草的勉強能稱為裙子的衣服上面還滿是污漬和血迹,深夜,少女,血迹,這讓他怎麼不去懷疑呢?
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一切都要等明天再說,左右他和hagi現在把人守着,就算是她真有問題也無法從他們的手裡逃脫。
繪梨熏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人已經被送到了住院部,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想必是那兩個熱心警察替她争取到了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