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生死常挂嘴邊,上回也就救不了雁籬。
雁籬自也曉得其中道理,沉默會兒,突然道:“要不,去找顧侯爺?”
朱虞聞言一怔,雁莘亦是眼神微變,思索起來,朱虞先道:“不妥。”
“還未過門子,哪能拿這事去煩擾,憑得叫人笑話落人話柄,便是顧侯爺有心出力,也不好把手伸到未婚妻家來。”
雁莘卻有不同意見:“奴婢想來,此法未嘗不可,而今已是無路可走,不如孤注一擲,保住嫁妝才是當務之急。”
朱虞聽她此言,沉思起來。
雁莘又道:“再者,未婚夫替未婚妻讨要被母族所扣孤女嫁妝的例子也不是沒有,下個月便成婚了,今去求他樁事,怎使不得,正好也瞧瞧顧侯爺是否肯為姑娘抗事,要是不能,趁還來得及,也好再做别的打算。”
“不過如此一來便是同家裡撕破臉,将來女郎怕是也無母族可依了。”
朱虞聽了隻苦笑:“你瞧如今,這個家誰願意護我。”
“雖也是這個理。”雁莘道:“不過到底是血親,就怕出了狼窩卻入虎口,若顧侯爺為女郎讨回嫁妝,卻落在顧府手裡,女郎卻是兩頭空了。”
朱虞心下一沉:“确有此顧慮。”
“不過,聽聞顧侯爺人品正直,應做不出貪妻嫁妝之事。”
“話雖這麼說,卻也要先防着,萬事不定,女郎總要多想幾步。”
雁莘道:“若女郎決定了,奴婢便去求見顧侯爺一面。”
朱虞沉思了許久。
正如雁莘所說,萬事她都得多想幾步。
不知過了多久,朱虞定了主意,道:“雁莘,你先去見他一面,探他口風。”
雁莘點頭:“奴婢省得。”
“雁籬,你去将岑媽媽請來,明日讓她帶着她家裡人同你一道去清點嫁妝。”
朱虞正色囑咐道:“每一樣都要入冊。”
雁籬應下後,朱虞又朝雁莘道:“你可有萬全法子在大婚前日從祖母房裡偷出母親當年的嫁妝單子?”
雁莘想了想,點頭:“可以。”
女眷屋裡都是仆婦女使,頂多手上力氣重幾分,她卻是認真學了武功的,避開她們偷一個嫁妝單子并不多難。
“如此,便先去會一會顧侯爺。”朱虞徐徐道:“端看他如何說。”
若靠不住,她便要想其他法子。
雁莘走後,朱虞留下雁籬:“嫁衣還差兩隻衣袖,今夜你同我一起繡。”
雁籬應下,卻又道:“大婚還有一月,女郎不急兩隻袖子。”
“先繡好吧。”
朱虞垂下眸子,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