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池溢低頭的動作,厚重偏長的頭發使得樓栩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們本來就不認識。”
樓栩原本笑着的臉淡下來,沒什麼情緒的應和道:“不認識,見過而已。”
樓栩一向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行為也很有分寸,怎麼見到自己的同桌後就哪哪都不對勁了?
聞藝和葉籽對視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房銘钰現在也搞不清他哥是怎麼想的了,隻能閉嘴當個啞巴。
五個人就這樣沉默着。
走廊突然響起嘈雜的腳步聲和交談聲,開學典禮結束後,同學開始湧入班級。
看見聚在一起是樓栩幾人也沒有意外,畢竟房銘钰經常串班來找樓栩,(1)班人都見怪不怪了。
房銘钰站在樓栩的桌子旁,池溢的身影就這樣被擋住,直到打掃衛生的同學過來。
“钰哥,你讓讓。”
房銘钰“哦”了一聲後讓開。
下一秒,同學手中的掃把落地。
她嗓音有些激動又有些壓抑,但嗓音不小:“這位是?!”
一時間同學的目光都聚集于此。
驚訝、疑惑、不敢置信......
聞藝咳了一下,伸手示意:“這位是池溢同學,之前一直在休學,現在回歸(1)班這個大家庭。”
“大家歡迎一下。”
所有人似乎都沒反應過來,樓栩和聞藝先帶頭鼓起了掌,其他同學也緊跟着歡迎,葉籽顯然是最起勁的那個。
直到鈴聲響起,班主任晁然端着他愛不釋手的粉紅小豬保溫杯走進教室。
同學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樓栩的同桌真的來上學了。
————
不知道兩人在較什麼勁,直到放學池溢和樓栩都沒有交談過,活像兩個啞巴同桌。
房銘钰又從隔壁班溜過來打算蹭樓栩的車回家,就看見樓栩看着身邊空着的座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房銘钰看了一眼,說:“你這同桌放學跑挺快啊。”
是跑得快,前腳打放學鈴,後腳人就不見了,樓栩想說聲“明天見”都找不到人。
察覺到樓栩的不對勁,房銘钰問:“你這是怎麼了?”
樓栩手指動了動:“他生氣了。”
房銘钰:“?誰生氣了?”
“池溢。 ”
他生氣你這是在幹嘛......
房銘钰想了想:“因為你握了他的手,他氣了一天?”
“潔癖那麼嚴重?”
樓栩起身往外走:“可能是吧。”
房銘钰跟着他,思索着半天沒說話,房銘钰越想越覺得自己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對的。
他都跟樓栩人生那麼多年了,這人竟然還想糊弄他。
半晌後,樓栩聽到房銘钰問他:
“樓栩,你不覺得你對他過于關注了嗎?”
“從你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
樓栩腳步停頓了一瞬,沒有否認:
“或許吧。”
......
池溢到家後,江女士就迫不及待問:“小池今天上學怎麼樣呀?同學好不好相處?”
池溢:“挺好的。”
這是實話,聞藝和葉籽都很好。
江女士又問:“那同桌呢?我聽蔣主任說你的同桌學習成績很好,人也有分寸懂禮貌,肯定能和你好好相處的。”
池溢眼睛一眯,呵呵,有分寸、懂禮貌......
這兩個詞,那個家夥能挨到哪個邊。
強迫握手是懂禮貌?還有他那個握法叫有分寸?
池溢覺得那叫挑釁。
“......還行。”
江女士還是看見池溢一閃而過皺着的眉頭,擔心到:“和同桌相處的不好嗎?需要媽媽聯系一下蔣主任......”
池溢攔住她拿手機的動作:“沒有,不用聯系蔣主任的。”
江女士擔心池溢因為不好意思給老師添麻煩而逞強,一臉擔憂道:“小池,你真的可以嗎?”
池溢深吸一口氣,在呼出時順帶出兩個字:“可以。”
這次看起來沒那麼勉強了。
江女士摸摸他的頭發:“是和同桌發生什麼不愉快了嗎?”
“......隻是還不習慣與别人接觸。”池溢深吸一口氣,“我會慢慢習慣的。”
畢竟是同桌,距離近難免有接觸,江女士問:“會很難受嗎?”
池溢搖搖頭。
被樓栩觸碰到的時候其實并沒有感覺難受,更多的是驚愕,還有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
但對方不聽話,硬要握手的行為也讓他不高興呢,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但他又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于是池溢默默自閉了一天。
一想到明天還要見到他那個沒分寸的同桌,池溢就覺得自己還要繼續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