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栩竟然不能分化?
池溢回到家還在思考這個問題,那人看着分明很健康的樣子,個頭比他這個alpha還高,身形也比他更為寬闊。
池溢之前在療養院聽說過不能分化的人大多身體孱弱、看着弱不禁風,甚至有些臨近年齡的都形如枯槁,就像是失去了營養的枯枝,等不到來年的春風。
可樓栩怎麼看都像是春風得意的樣子,但他的後頸處又确确實實沒有腺體的存在,真是太奇怪了,不知道費爾醫生有沒有經驗......
晚飯後,池溢回到房間。
他雙手撐在身體兩側,在床邊坐下,室内沒有開燈,池溢仰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他收起支着身體的雙手,向後一仰,陷入了柔軟的床榻中,黑暗中,一聲輕歎準瞬即逝。
躺了幾分鐘,池溢慢吞吞地起身。他一邊朝浴室走,一邊解開襯衫的口子,拖鞋早在進卧室的時候就被踢掉了。
浴室裡水汽蒸騰,池溢時不時揚起的手臂内側,遍布着斑駁的痕迹,像是什麼東西,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反反複複留下的印記。
池溢頓了一下,幾秒後,側目不再去看它。
站在鏡子前,池溢随手抹了幾下,模糊的視線突然清晰,他微微低下頭,手指摸上阻斷貼的邊緣。
阻斷貼的粘性很強,撕扯起來周遭的皮膚都帶着密密麻麻的刺痛,尤其是中間呈乳白色的那塊圓心,像是深深扒在了腺體上。
長痛不如短痛,池溢左手按住自己的後腦,右手抓住撕扯開的半邊阻斷貼,幹脆利落的一揭。
池溢的眉頭瞬間皺起,手指下滑,摸到了腺體上溢出的血珠。
右手揭下的阻斷貼被放到洗手台上,乳白色的圓心上是一根根極細的軟針,帶着從腺體中拔出的血色。
在不破壞腺體的前提條件下,阻斷神經傳導、抑制腺體活性,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那麼長時間,池溢早就習慣阻斷貼帶來的疼痛。
每次剛揭開阻斷貼的這段時間,池溢的狀态都會與平時有些不同。
池溢的房間做了隔離處理,夜晚算是他為數不多的輕松時間,不用貼阻斷貼,信息素也可以肆無忌憚的釋放一陣。
池溢赤着腳走出浴室,屋内的窗簾隻拉了一半,月色朦胧的透過窗戶照進來,信息素的釋放使他整個人充滿了攻擊性。
任何踏入這個房間的人都會意識到:這是個危險又冷淡的alpha。
因為,他的信息素沒有味道。
......
手機屏幕發出的微光打在池溢臉上,光影分割下、他的面容顯得格外冷峻。
費爾醫生的問候每天都要到達。
【費爾醫生】:小池,今天感覺如何?
【Stream】:和往常一樣,剛揭掉阻斷貼。
【費爾醫生】:......信息素在可控制的範圍内嗎?
【Stream】:可以。
【Stream】:不過,費爾醫生我有一個問題。
他這個不聽話的病人竟然有問題了,屏幕那邊的費爾醫生猛然坐起。
【費爾醫生】:什麼問題?
【Stream】:我在學校裡認識了一位同學,據他說他不能分化,但他的狀态卻很好,不像我在療養院聽說過的樣子。
【費爾醫生】:确定不能分化嗎?
【Stream】:他的後頸确實沒有腺體。
【費爾醫生】:那還真是奇了怪了,目前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等我有空了去翻閱一下資料,說不定我又有新的論文可發了。
池溢:......他的主治醫師真是個勤學的人。
【Stream】:查找到相關資料的話,麻煩跟我也說一聲。
敏銳察覺到不對勁的費爾醫生,又發來一條消息。
【費爾醫生】:為什麼想知道?因為好奇?還是說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池溢覺得費爾醫生真的想太多了,他動動手回複。
【Stream】:好奇,同學而已。
例行和主治醫師聊完以後,池溢的信息素也開始收斂。
池溢恢複了平時的那副模樣,他打開燈、拉緊窗簾,暖黃色燈光籠罩在身池溢上,襯得他格外柔和。
————
開學一周,池溢慢慢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加上開學測驗,短短一周考了三次試。
幾乎沒有用到課本的時候,也就剛才最後一節課,物理老師講了下課本上的例題。
池溢注意到樓栩翻開的課本上都做好了工整的筆記,而自己的課本透着剛拆封的紙漿味、嶄新得一塵不染。
不會是他想得那樣吧,這家夥最好是偷偷自學了。
察覺到池溢來回掃射的目光,樓栩跟随他的視線看看了一眼他們倆攤開的課本:
“怎麼了?同桌。”
池溢:“...你自學的?”
樓栩有些忍俊不禁道:“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通過這個笑池溢基本得到了不怎麼想聽到的答案,他說:“我希望你閉嘴。”
樓栩真就虛空在嘴巴前假裝拉上拉鍊,比了個OK的手勢、颔首看着他。
池溢:“......”
老師走後,聽到動靜的葉籽回過頭:“什麼事?什麼事?讓我也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