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就算了,竟還說他,小?
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這種侮辱!
他當時怎麼就隻會尖叫發抖,而不是上去咬她一口呢?太沒出息了,可惡,那狗定然不是他!
想到這裡,景辰悔得腸子都青了,咬牙切齒恨了半天,忽然又想起她摸過蛇又摸過掉在地上的丹藥,那手不知道髒成什麼樣呢,咬她也是髒了自己的嘴。
撓她,下次撓她!
但是,這場夢還會有下次嗎?夢裡的那個怪人,是真實存在的嗎?若不是真實存在的,那為何他吃下那顆丹藥後,頭疾就好了?還是說,他的頭疾并非真的好了,将來還會複發?
景辰在這兒東想西想想得腦子都快炸了,殿門外忽然有小太監通傳,說長夏宮的許美人求見。
景辰今天确實心情不錯,但還沒好到有心情見陌生女人,何況他的好心情已經在反複回憶起夢裡山澗被可怕的女人殘害時變得不那麼好了。
他冷冷道:“不見!讓她老實待在自己宮裡,大熱天地出來瞎跑什麼。”
金内侍領命而去,景辰繼續胡思亂想,因此錯過了自家總管臨去時投來那個“我果然發現了了不得的真相”的古怪眼神。
金内侍奉旨趕人,再加上已經改變了覓食戰略,這次對上許美人便沒怎麼客氣,見了人就幹巴巴地将景辰的話重複了一遍。
許美人今日又是一身如火的紅裙,身姿挺拔地站在烈日下,美得灼目,聽到那番無情的“老實待着别瞎跑”的話,漂亮的鳳眸中閃過一簇怒火。
她身旁的宮女銀霜見自家主子被當衆數落,臉色刷地白了,淚水在眼眶裡打了幾個轉兒卻不敢落下,撐傘的手也跟着抖了起來。
許美人倒是很快冷靜下來,柔聲道:“臣妾遵旨,打擾陛下休息,是臣妾的不是,還請陛下千萬息怒,保重龍體。”
金内侍有些同情地看了許美人一眼,放軟了語氣:“天氣炎熱,陛下也是擔心美人中暑,待秋涼了您再來,陛下說不定就願意見了。”
許美人笑着點頭,帶着宮女轉身走了。
金内侍正要回去複命,一轉頭卻看到旁邊站個年輕侍衛,正是那張姓少年,他眼睛一亮,笑呵呵道:“小張侍衛真是心細體貼,陛下剛才還誇你呢,特地讓咱家備了涼茶,小張侍衛執勤辛苦,去偏殿茶水間喝口水再回來吧。”
小張侍衛少年心性,聽到陛下竟然誇自己,還讓金内侍給自己準備涼茶,又激動又興奮,說話都結巴了:“謝、謝主隆、隆恩!”
許美人铩羽而歸,小張侍衛得了嘉獎,金内侍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這些小事景辰都不知道,這一天也很快過去。
夜幕再次降臨,很快又到了夜深人靜,該出來活動的時候。
*
奚萦今晚難得輕松,蓬萊宮有金内侍盯着,宣王府那邊派了發财過去,她總算有點當司主的感覺了,這會兒翹着腿趟在榻上,有些百無聊賴地轉着一柄青玉短劍。
她可不是個閑得住的人,躺了不過兩刻鐘就覺得渾身癢癢,不動一下不行,自己動沒什麼意思,她立馬就想到了自家那新生的劍靈。
啧,吃了顆清虛丹,又喝了一池子靈泉,得幫他消化消化啊!
奚萦覺得這狗劍靈最大的毛病就是慫,作為一柄劍,未戰先怯是大忌,得給他來個刺激的,讓他知道不拼命就得死。
仔細琢磨了一番訓狗計劃,奚萦趁着夜色再次溜出了皇宮。
*
景辰今晚是懷着忐忑的心情躺下的,他将昨晚的怪夢翻來覆去想了一天,總覺得這事不會輕易結束了,若是再夢到自己變成狗,再夢到那個怪女人怎麼辦?
得先問問是不是那顆清虛丹治好了自己的頭疾。
若是的話,若是的話,那就暫且赦免了她大不敬之罪吧。
但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啊!
那就在問清楚之前狠狠撓她一爪子,看她還敢不敢藐視天威、亵渎龍體、诽謗天子!
心裡裝了太多事,景辰在寬敞的龍床上翻烙餅似的翻了好多圈,精神好得能立馬起來打兩套拳。
就這樣一直翻烙餅翻到将近夜半子時,景辰耳邊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
“富貴兒,富貴兒,快醒醒!”
景辰的意識開始模糊,徹底閉眼之前,他恨恨發誓,明天定要下令嚴禁給狗起名叫富貴兒,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