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數秒,顧予岑又故作好奇道:“話說當時媒體那兒傳出來的風聲,到底是關于什麼的?”
當時顧予岑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圈内得獎,事業上風光無限,顧家那邊卻一再催促,甚至出手幹預顧予岑公司内的決策,将他本應順風順水的路硬是攪成難過的淤河。
所以當他得知楚松硯那方風聲時,所知甚少,隻當是楚松硯故意弄出來一招來拉同情票,還想着渾水摸魚。
結果一切風聲平息後,唐雲明帶回“戰報”。
楚松硯和林禹搞上了。
猝不及防。
後來一部分細節,還是顧予岑從圈内知情的前輩口中得知的。
顧予岑又笑着說:“楚哥告訴我,我好衡量一下,如果當時給我攪進局裡,我能否像你一樣處理得這麼漂亮。”
楚松硯卻搖搖頭,聲音又低又緩,“真有那心思,好好研究一下怎麼說話能更讨人喜,才是最重要的。”
他這意思是,顧予岑說話不讨人喜。
顧予岑張張嘴,最後還是把那句“怕是無論我怎麼說,你都覺得我讨人恨”給咽了下去。
他語氣輕佻道:“成,我明天就去報情商培訓班。”
“咔哒。”
倏地,門外傳來擰鎖的聲音。
顧予岑看向房門。
片刻後,門被推開,一張臉出現在視野裡。
林庚。
楚松硯的那個經紀人。
看見顧予岑,林庚明顯有些錯愣,推門的動作稍加停頓,剛準備問“楚松硯不在嗎”,視線一轉,就看楚松硯朝自己走來。
林庚這才放下心,接着将門徹底推開,整個人擠進房間,再把房門重新關上。
他進來後,顧予岑才看清,這人懷裡還抱着個大袋子,瞧那袋子上凸起的輪廓褶皺,裡面裝的像是飲料罐。
林庚将塑料袋放到地上,長長地歎了口氣,說:“小李這孩子不省心,說好幫忙搬東西,結果又自己偷偷買了兩根煙花,在下面放着玩呢。”
楚松硯彎腰,勾開袋子邊緣,手掌伸進去,拿了盒煙出來,但煙盒被壓在下面,随着它被抽出,其餘壓在上面的罐罐都松散着向下滾滑撞擊。
顧予岑一聽那聲音——楚松硯沒有喝飲料的習慣,應該是啤酒罐。
買這麼多酒,誰喝?
楚松硯把煙盒拆開,自己缺沒抽,而是遠遠地抛遞給顧予岑。
他這是記着顧予岑方才在床頭找煙的動作。
扔完煙盒,楚松硯接着轉回身子,和林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絲毫不顧忌顧予岑的在場。
顧予岑拿起煙盒,點根煙抽,身子後仰着,視線始終落在楚松硯身上。
林庚偶爾偷看顧予岑幾眼。
他總覺得這種氣氛不太對。
分明房間裡的三個人都是正當同事關系,但他現在怎麼總感覺,顧予岑那姿态像是剛快活完,正懶懶散散地抽着事後煙,而楚松硯則是稍正經些,站出來應對查房警察的。
真是腦子壞掉了,林庚麻木地想。
兩人聊了一會兒,門又被敲響。
江酖賀回來了。
楚松硯扭頭,剛準備叫顧予岑,就發現顧予岑這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自己身後,連林庚都被他擠到了一旁去。
“走吧,工作了。”顧予岑伸手拍拍楚松硯的後腰,直接拉開門,出了房間。
楚松硯後知後覺地笑了下,剛準備擡腳跟上去,就被林庚叫住:“诶。”
楚松硯看向他。
林庚滿臉便秘似的表情,他憋了憋,沒忍住說:“他看着不怎麼好相處,你要是挨欺負就跟我說啊。”
演藝圈裡,相比熱暴力來說,更多的是隐晦的冷暴力,從精神層面壓迫你。這種事情不少,林庚也是最近剛分手,腦袋亂糟糟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根本不過腦子。
楚松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看看小李有沒有把你的車墊子給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