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青雁一臉肅殺，朱砂靛藍方才怯怯退下，不敢繼續非議。

藤黃又燒了一大鍋熱水來，裡頭放了活血祛瘀的好藥，讓王璇好好浸浴——陛下太不知體貼，任由娘娘這樣遍身狼藉回來，傳出去如何見人。

王璇揪着那件白绫中衣，更添疑窦，王令澤與羅氏歡好時，一夜叫兩三遍水也是有的，何況皇帝這樣好潔的人物，如何忍得了身上黏膩？

除非怕她發覺什麼。

他如果真是阿玉，為何不直說呢，難道怕她從此疏遠他麼？她并不會——不，王璇知道，那很會，她能跟阿玉敞開心扉暢所欲言，皆因為兩人沒有階級身份之别，倘知他是萬乘之尊，她或許便三緘其口了。

阿玉的顧慮很有道理，但不表示她願意被蒙在鼓裡。

王璇決定查明真相，最低限度也得看看皇帝肩膀上有無那粒小痣，然而自那夜之後，皇帝好幾日未再召寝，許是體諒她初次破瓜，須好好調理身子。

她總不能興高采烈跑去說我已經好了，您不用憐香惜玉，那像什麼樣子。

玉照宮倒是常來，王璇也想過用膳的時候故意将茶水潑在他身上，再順勢帶進去更衣，哪知李睦甚是機警，每每杯盞還未落地便被他空手接住，不曾傾倒半點——看來他是有些功夫在手的。

王璇好生失望。

次數多了，李睦也有所察覺，淑妃娘娘怎跟變了個人似的，對陛下格外熱情，難道真是被床技征服了？人家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淑妃娘娘還不到二十，不至于吧。

他婉轉勸誡蕭煜，要麼多抽時間陪伴淑妃，好叫她得償所願，要麼請幾位資深年久的嬷嬷，多教她禮儀規矩，尤其女則女訓這些婦人必備的美德，省得成日惦記些有的沒的。

照這麼自由發展下去，假以時日，淑妃娘娘沒準竟會紅杏出牆，陛下頭上仔細多出頂綠帽子。

蕭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