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璇半點沒覺得不合時宜,在她看來是小别勝新婚,可不該多多溫存麼?
蕭煜輕咳了咳,耳根處紅紅的,理智上很知道大庭廣衆該将她推開,但,阿璇性格天真爛漫,之所以失态,不也是發自内心對他喜歡嗎?
他怎忍拂了一腔盛情?
所以他隻能裝看不見,所幸禦林軍訓練有素,一個個臉孔繃得緊緊的,看不出是否憋着笑。
理親王沒空管小兩口卿卿我我,兀自冷沉着臉,“你居然沒死。”
蕭煜道:“朕受命于天,自不會亡于宵小之手。”
他身着最普通的甲衣,氣度卻依然尊貴無比,尤其那一雙明亮銳利的眼眸,直如寒星般,讓人無可忽略。
理親王哂笑,“老東西果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又或者姓楊的故意留有後手以作牽制?做賊的心眼比誰都多。
蕭煜懶得與他廢話,對面若是個藩王,蓄有私兵,或者還有與他較量的資本,然,當初是蕭燦自己要留京的,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他自然隻能當個手無寸鐵的閑散王爺。
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今再沒了禦林軍,他便什麼也不是。
蕭煜大喝一聲,“亂臣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看準了對面隻能困獸之鬥,蕭燦文采或許遠勝過他,而武藝卻至多平分秋色,眼下敵我實力如此懸殊,明眼人都知道作何抉擇。
蕭燦會屈服嗎?也許會,他蟄伏多年,早就習慣隐忍,皇帝是不會背負殘害手足之名的,至多将他圈禁,那他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可已然撕破了臉,再做小伏低又有何益?
理親王冷笑,“皇兄,您還是不了解我。”
左掌翻起,不過一息,便已切斷眼前死士的喉管,晶瑩雪亮的匕首轉瞬已至他袖中。
他的功夫竟比蕭煜意料中還好許多。
蕭煜下意識将王璇擋在身後,用盾牌護其周全。
但,理親王的目标并非這對有情人,直奔榻上而去,雖有三兩宮娥,如何攔得住他?
隻能眼睜睜看太後淪為人質。
蕭煜目光冰冷,“放了太後。”
理親王深知底牌何在,“找兩匹快馬,送我出京城,我自當饒她不死。”
這意思不但要放他自由,甚至太後還得拖着殘軀随他出宮,賊子好大膽量!
宮娥們又驚又怒,卻也無計可施,理親王身手這樣好,誰能保證将其擒拿卻又令人質毫發無損呢?
楊太後卻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阿燦視她如仇,打定主意要為生母讨回公道,又怎可能半途放棄?
她輕歎一聲,“皇帝,動手罷。”
舍她一人,總好過後患無窮。至于阿燦,能活捉自然好,若不能,也隻好随她赴死,到九泉之下,她再跟蓮生賠罪。
蕭煜依舊冷靜非常,隻微微顫動的指尖洩露了他内心的激蕩。若非王璇與他朝夕相處,決計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