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了點能量,氣根還得悶一個小時。
“行吧,趁着這點時間再幹點活。”
她咬咬牙,認命地站起來,拍了拍腿上的沙子,準備出發。
荒島求生就是一場無休止的體力勞動,苦差事接踵而來,區别隻是今天幹哪種活兒罷了。
上班的人摸魚,她在荒島上……連摸魚都沒有,隻能摸鮑魚殼。
摸魚是美好願望,摸鮑魚殼是現實困境。
外頭的太陽毒得吓人,熱浪一陣陣撲上來,像有誰端着一鍋開水朝她臉上潑,逼着她體驗“免費日光浴+桑拿套餐”。眯着眼擡頭看了看天,深感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這天氣,不如直接把她當成幹肉曬好了。
她歎了口氣,把幾片大葉子頂在頭上,聊勝于無地遮了遮,準備去把剩下的氣根泡進海水裡。
然後,才是今天的“高端項目”:曬海鹽。
一想到今天的工作安排,她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但手上動作沒停,身體還是很誠實地開始幹活。
荒島KPI,從不拖延。
她把剩下的氣根捆好,背在身後,咬着牙往海邊走。
事實證明,負重上班是一種地獄體驗。
這玩意沉得慌,硌在背上,一步一晃,勒得肩膀生疼。
腳下的沙子曬得燙腳,像踩在鐵闆上,疼得她想跳,但背上的氣根死死壓着她,讓她隻能咬牙忍着,一步一步地挪。
這哪是荒島生存,分明是荒島酷刑體驗。
好不容易挨到了海邊,海風卷着鹹腥味撲過來,浪頭拍在岸邊的石頭上,濺起雪白的水花。
她深吸了一口海風,感覺自己的人生質量回升了一點點,哪怕這空氣裡還帶着點海鮮市場的既視感
喘了幾口氣,左右掃了一圈,挑了個水不深的地方,蹲下身,狠狠地把氣根丢進去。
“砰!”
肩膀上的勒痕被解放的瞬間,她差點感動哭了。趕緊甩了甩手臂,揉了揉發麻的肌肉。
海水涼涼的,比起太陽的炙烤,這點冷意簡直是天堂級别的享受。
她用力按着氣根,讓它們全浸在水裡,又怕被浪卷跑,彎腰去找了幾塊大石頭,一塊塊壓上去。
石頭砸進水裡,海水“咕噜噜”地冒着氣泡,氣根掙紮了一下,随後像個認命的社畜,徹底沉下去了。
“泡兩天應該就軟了,到時候夠編筐用。”
她叉着腰看着海裡的那一捆氣根,莫名有點像她自己,剛被社會毒打完,最終認命地接受現實,在水裡泡爛自己。
“唉,生存不易,大家都不容易。”
拍了拍手上的水,站起身,剛準備喘口氣,腦子裡立刻蹦出下一項工作安排,整個人瞬間垮掉。
她歎了口氣,揉了揉脖子,認命地站起來——
“還得去弄海鹽,歇不得。”
自己要是個遊戲角色,現在頭上肯定頂着一串未完成的主線任務——
[完成] 處理氣根(正在悶泡)
[進行中] 海鹽制作計劃(選址+過濾+曬鹽)
[未完成] 解決自己“背着一瓶水都喘”的體力問題。
……
哦,對了,海水直接用來曬鹽是不行的!
徐然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那些舀上來的海水渾濁得很,裡面夾着沙粒、小石子、海藻,有時還能見到幾隻漂浮的小蟲子。
“這玩意兒,鹽是能曬出來,但估計還能額外附贈一點小蟲子鈣片。”
她皺了皺眉,決定得先搞個天然濾水器。提起鮑魚殼,走到海灘更遠一點的地方,那裡沙子更細,适合當天然的水過濾層。
工具?破鮑魚殼!
技術?原始人級别!
用鮑魚殼在沙灘上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沒多久,海水就從坑底慢慢滲出來,清清亮亮的,跟一面小鏡子似得。經過一層沙子的過濾,水幹淨了不少,幾乎看不到什麼雜質。
但現在還不能直接用,還得耐心等一會兒,讓水裡的細沙沉澱下去。等坑裡的水徹底沉靜,隻剩下一層澄澈的水。
她知道,海水越幹淨,曬出來的鹽就越白,吃起來也更放心。看着手裡的鮑魚殼,她輕輕歎了口氣,“費事是費事,但總得幹淨些才好。”
說着,擡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的,陽光灑在上頭,鋪了一層金箔。海面波光粼粼的,陽光灑在上頭,像是鋪了一層閃閃發光的金箔。
她盯着那片耀眼的光亮出了會兒神,腦子裡突然開始飄遠——
如果她現在不是在荒島,而是在度假呢?
她應該躺在沙灘椅上,戴着墨鏡,手裡捧着一杯冰鎮椰子汁,享受悠閑的午後陽光,吹着海風,悠閑地刷着手機。
現實:她在沙灘上刨坑,靠着一口鹹水活命。
她盯着坑裡的水,深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把思緒拉回來。
“别做夢了,打工人哪來的度假?”
一個人的“生存公司”,員工隻有她自己,老闆也是她自己,KPI是活下去。
“趕緊曬鹽,不然連個鹹味都吃不上。”
趁着海水沉澱的工夫,她站起身,開始在海灘上尋找合适的“鹽池”。
要在荒島上搞工業化,第一步:選址。
她環顧四周,海灘上的石頭不少,可要找到表面平整、面積夠大、還能完美吸收太陽能量的“天然蒸發盤”可不容易。
就像買房一樣,地段很重要。
她彎腰挨個挑,手指一碰,差點被石頭的高溫燙出五分熟。這玩意曬得跟剛從竈台裡扒拉出來的鍋底似的。腳下的沙子也熱,燙得她直皺眉頭,但還是低着頭一點點找。
汗水從額頭滑下來,脊背早被曬得濕透了,衣服黏在身上,難受得讓她差點想裸奔。
終于,她在一片陽光毒辣的沙灘上發現了幾塊符合“鹽業标準”的石頭。
這些石頭表面又大又平,曬得滾熱,摸起來就像鐵闆燒,簡直是為曬鹽量身定做。
“好家夥,這塊再熱一點,能直接拿來煎魚了。”
她伸手摸了摸,溫度高得她縮了一下手,但還是硬着頭皮開始清理。
“做鹽工,先得是個擦石頭的。”
一邊擦,一邊嘟囔:“剛才還在幻想度假,現在變成石頭清潔工了,人生落差有點大。”
石頭表面全是沙子和泥,她耐着性子用手擦,凹槽裡的髒東西刮掉一層又一層,手指都快磨秃了,才勉強清理出一塊幹淨的曬鹽地。再舀一勺海水,慢慢地沖刷幹淨,連藏在最小縫隙裡的細沙都不放過。
石頭得幹淨,曬出來的鹽才不會帶上土腥味。
弄完這些,她端起過濾好的海水,小心翼翼地往石頭上澆,伺候這些貴重的東西。每一勺水都倒得均勻,讓石頭全變成了薄薄的“蒸發盤”。水被她攤得極輕,薄得似一層透明的紗,陽光一曬,水氣很快就蒸了起來。
曬海鹽是個慢活,急不得。海水得一勺勺倒進窪地,接着耐心等太陽把水分蒸幹,剩下的才是白花花的鹽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