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掙紮了下,卻沒能掙脫,他隻能瞪着路枕:“放手!少他媽多管閑事!”
路枕沒松開,冷冷道:“别打人。”
“姓路的,你也找揍是不是?”
周晟元懶得再廢話,猛地甩開他的手,揮拳而至。
路枕卻沒躲,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嘴角被牙齒磕破,微微滲了點血。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圍觀的人群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路枕!”喬慕魚吓了一跳,趕忙上前查看他的傷勢,“你還好嗎?”
“我沒事。”路枕随意揩了下嘴角,擡眼平靜地看向周晟元,“現在消氣了麼?”
“......”
周晟元怔在原地沒接話,看樣子揍完人後他自己也懵了,他神色複雜地盯着路枕,拳頭攥緊又松開。
“操!”
他最後低聲罵了句就洩氣般的走開了。
胡駿對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有病!”
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了,便陸陸續續散開了。
喬慕魚幾人帶胡駿到陰涼處坐着休息,轉身再看時,路枕已經不知道去哪兒了。
喬慕魚正猶豫着要不要去找他,順便再去超市買幾個創口貼來,正巧這時一個女生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購物袋:“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喬慕魚接過一看,袋子裡除了創口貼還放了餐巾紙和消毒水。
“這都是我剛剛去超市買的,你看看還需要什麼嗎,我再去買。”女生說。
“謝謝,這些就夠了,也不是什麼大傷。”喬慕魚看她面生,便問,“你是六班的?”
“嗯,我叫許安雪,是六班的班長。”許安雪說,“真不好意思啊,我們班的同學打了你們,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胡駿卻說:“這又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周晟元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杜鲸飛和徐絨燦附和:“就是就是,他一看就是個小混混。”
“他動手打人是不對。”喬慕魚幫胡駿貼着創口貼,指腹在他傷口上摁了下,“但誰讓你先嘴賤去罵别人,這就是教訓。”
“嘶!”
胡駿吃痛,沒好氣地說,“我隻是挑釁了他一下,連句髒話都沒說,誰知道他脾氣這麼爆,一言不合就動手。”
許安雪站在一旁捏着礦泉水瓶,神色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忍不住插話:“你真不該這麼說他的,因為他真的沒爸媽。”
幾人都是一愣,齊齊看向她。
胡駿噎住:“真、真的假的?”
許安雪輕輕點了下頭:“真的,這事我們班很多人都知道,因為每次家長會他爸媽從來沒出現過,都是他奶奶來參加的,據說他是被那個奶奶收養長大的。他家庭條件不好,但他學習挺努力的,高一時在我們能排上前十。但自從高二他奶奶去世後他就開始有點自暴自棄了,每天混日子,成績也一落千丈。我們班主任找他談過好多次,都沒用,本來他是能考上不錯的大學的,現在這樣......也怪可惜的。”
喬慕魚幾人聽完,一時間心裡都不是滋味,扭頭看向胡駿,胡駿隻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嘟囔:“我又不知道他家的事......”
大家齊齊默然間,許安雪再度開口:“所以,我想請你們不要把周晟元打人的這件事告訴老師,免得他又被記過處罰,可以嗎?”
喬慕魚對此沒意見,便給胡駿使了個眼神。
胡駿沒所謂地擺擺手:“這破事有什麼好告訴老師的,丢死人了。老師要是問我臉上的傷怎麼來的,我就說我自己打籃球摔的。”
許安雪松了口氣:“謝謝。”
-
這節體育課是上午最後一節課。
沒過幾分鐘,下課鈴聲就響徹校園,教學樓裡沖出一波又一波的學生朝食堂奔去。
一番折騰下來,喬慕魚也早就餓得慌,像往常一樣拉着杜鲸飛和徐絨燦一起前往食堂。
三人快走到食堂門口時,遠遠地瞧見那裡站着兩個眼熟的身影,那個黃頭發的高個子男生周晟元,另一個是路枕。
隻見周晟元單手插兜,一臉拽樣,有些不耐煩地朝路枕伸出掌心,路枕則乖乖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拿出幾張紅色鈔票遞向他......
這是——
勒索!!!
三人腦中齊齊閃過這兩個字,頓時義憤填膺。
喬慕魚眉頭一蹙,剛剛還為周晟元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孤苦身世動容了一把,現在就撞見他這麼不學好、自甘堕落,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沖上去,一把将路枕護到身後:“周晟元,你有完沒完?你剛揍了路枕沒道歉就算了,現在居然又來勒索他!你當我們一班的同學都是好欺負的嗎?”
“我勒索他?”
周晟元一聽這話,臉色一陣紅一陣黑的,看起來險些氣死。
“我他媽還不至于淪落到勒索誰的錢!更别說是這個姓路的!”
“哈?你還狡辯,我們剛剛都看到了!”喬慕魚指着他手裡的錢擲地有聲,“人贓并獲!”
“滾蛋!這錢是他硬要塞給我的,又不是我上趕着找他要的!”周晟元氣鼓鼓地把那五張鈔票推還給路枕,“把你這臭錢拿走,我不稀罕!”
喬慕魚沒想到他這麼嘴硬,正要再說什麼,身後忽然落下一聲輕笑。
喬慕魚扭頭看向路枕,有些發懵,他在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受害人在這笑什麼?難不成他打抱不平的樣子很好笑嗎?
“班長,你好像誤會了。”路枕收了笑,神色微妙地指了下周晟元,說,“他是我弟。”
喬慕魚:“......”(⊙.⊙)
杜鲸飛:“......”(°ο°)
徐絨燦:“......”(⊙口⊙)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