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其自然就好。”
徐緒的心情郁悶隻有一瞬,很快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振作起來:“我們在讨論你的事了,怎麼話題又跑到我身上了,你别逃避。”
他樂見其成:“怎麼,現在又不吃醋了?”
“吃醋?”江瑾不承認,“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我隻是心情有點不愉快。”
結果這句話很快就被打臉,六一兒童節彙演成功謝幕,幾人相約去餐館裡吃個火鍋,徐珍還帶上了自己的男友全宇。
人多就會熱鬧,服務員領着菜單離開後,五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他們選擇的是六人坐的那種長桌,林在水和徐珍坐在一邊,江瑾和另外兩人坐在一邊,正商量着要不要吃完飯後去ktv裡面唱歌時,旁邊過道後方突然有人叫了林在水名字。
她回頭,看清的瞬間,眼睛不由得瞪大了:“陳陽?”
“看來我沒看錯,的确是你。”那人向着這裡走來,臉上挂着驚喜。
林在水也站起身,神色微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因為林爺爺的緣故,林在水在學校放寒暑假時,有些時候會去平和村,而陳陽的家離她的爺爺家很近,一來二去也就熟了,玩到了一起。
他們關系不錯,高中還都是在同一所學校就讀的,隻是後來上了大學,各奔東西,又斷了聯系,這才慢慢疏遠了。
可兒時的情誼擺在那裡,能相見自然是欣喜的。距離上一次的見面還是在林在水的爺爺葬禮上,但沒說上話。
陳陽不由的内心更為感慨,他往旁邊側了一點身體,就站在了他們的餐桌旁邊,不會影響别人出去,也方便和林在水對話。
“上次匆匆一别,都沒來得及向你問好。”
陳陽個高體壯,一身的小麥膚色讓他看上去更加的健碩,他的瞳孔很黑,墜着點細碎的星芒,亮晶晶的,看人的時候,顯得很真誠。
“近些年來還好嗎?”
“沒什麼問題。”
“你過去也總愛這樣說。”
林在水:“那我還能騙你不成。”二人笑起來。
“在水,這是……不介紹一下?”徐珍的出聲,讓林在水想起來了要介紹陳陽的事情。
她轉過身,向四人說道:“他叫陳陽,是我的朋友。”
完了,她又從徐珍開始,順時針介紹起其他人給陳陽認識,輪到最後一個時,林在水頓住,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對了,江瑾,你們以前也見過,還記得彼此的樣子吧,應該不用我介紹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到兩個男人身上,陳陽率先說道:“其實我剛從後面走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你,但是我不敢認。”
他搓了搓頭,笑容裡有樸實的味道,“我比過去更黑了幾度,怕是你已經忘了。”
迎着林在水的目光,原先不發一言的江瑾站起來握上陳陽的手,二人好兄弟式的碰了碰肩膀,江瑾也沒立即離開,隻是保持着這個姿勢,然後拍了拍陳陽的背說:“我沒忘。”
他松開手,似乎是想笑一笑,讓自己顯得有禮貌一些,但是沒成功。
他背着身,沒人注意到他,在他丢下那一句後,他又接着道:“坐下來聊,我去外面透個氣。”
坐在中間的徐緒沖對面的兩位女士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出去抽個煙。”
說着他抓上陳陽的手臂讓人坐到了他的位置,“既然認識,兄弟就不要急着走了,先坐一下,待會兒一起用餐。”
他說完這句,人也去到了外面。重新落座的林在水心中閃過一抹異樣,她竭力忽視那點東西,讓自己不要多想,轉身看向陳陽,跟他交談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陽說:“有個朋友拜托我來問問這家店的老闆,他們需不需要生菜,今年他種植了大量的生菜,如若再沒有找到渠道賣出去的話,菜就得爛地裡,得賠不少。”
“原來是這樣,你吃了嗎?”
“還沒呢,你是和朋友們一起出來,我在這裡,會不會不太好。”陳陽有一些不好意思。
話音剛落,斜對面的徐珍就大方的表示:“我們坐的是六人桌呢,本來還少一個人,你來都坐滿了,這不是剛好嗎?”
她完全沒什麼想法,沖着人燦然的一笑,散發出來的磁場有讓人忍不住靠近的魅力,原先在低頭擺弄着手機的全宇透過薄薄的鏡片看了自己女友一眼。
外面的天色正逐漸由墨藍向濃黑轉變,夏日裡的熱氣也随着地表溫度的下降讓吹來的風中有了些許涼意,落在人身上卻是清爽的。
江瑾沒走遠,就在這家餐館前面幾米處的馬路邊人行道上站着。
這一片區域綠化帶做的好,低矮灌木叢裡偶有幾聲蛐蛐鳴叫聲,前面來往的車輛交錯着,鳴笛聲,馳騁聲與人群的交流聲融雜在一起,堵在耳朵裡。
他沉沉的吐了一口氣,緩緩擡頭,看向遠方沒有盡頭的黑夜裡,背後是餐廳投來的明亮黃光,前方是淺淡的光線。
江瑾站在人間一角,雙手插在衛衣口袋裡,頭頂幾縷頭發在空中小幅度的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