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話說你們這結婚證上的照片真的完全像兩個陌生人诶。”徐珍翹着二郎腿,翻看他們的結婚證,笑得合不攏嘴,“待會兒内頁還是别照上去了,不然網友鐵定認為你倆感情不合,真的是笑死我了。”
徐珍越看越好笑,她見過的朋友當中有結了婚的,見過他們拍的照片要麼兩人是肩膀交錯着,要麼并着,要麼女方在男方的懷裡前面一點,總之看上去還是挺有幸福的樣子的。
但是林在水和江瑾是真的有點好笑,就差出畫了,兩人肩膀也沒挨着,肩膀中間,很明顯的留出了一個距離。
林在水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紅色本本放到茶幾上,拉着她起身:“快别笑了,天馬上就要黑了,拍照技術我隻信得過你。”
徐珍内心熨帖得不像話,傲嬌的說:“别人花錢請我拍,我都還不給拍呢。”
“是啊,所以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最終他們敲定下來拍照的地方是在廚房和客廳,要是在卧室,眼尖的人肯定會發現纰漏,到時候不好處理。
等到拍照的環節,林在水才知道江瑾是上樓去是幹什麼了。
他的服裝倒是沒變,隻是手中拿着兩個銀色素戒,似乎是注意到她視線落在他手心上,江瑾把其中一枚明顯尺寸要小一些的給林在水,解釋說:“因為匆忙,時間緊迫,尺寸可能有一些不準。”
林在水低頭,沉默看着手中的戒指,仔細的看,最終說道:“待會兒需要戴着拍照嗎?”
江瑾嗯了一聲,說:“放心,我們兩個的臉會打碼,隻露出身體,一些背景以及手部的特寫。”
林在水雖然覺得自己不是明星,就算把照片發到網上去也沒人會關注,但她還是肯定不希望自己是以這樣的方式将自己的臉暴露在世人眼中的。
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有些好奇問:“你上哪兒搞來的?去店裡買的嗎?”
江瑾說:“是。”
林在水仔細辨認戒指内圈上的字母,LZS,脫口而出:“怎麼感覺像是我的名字首先字母?”
正在測試光源的徐緒走過來,接過話:“就是小林老師你的名字啊,還是江瑾親手刻的呢,哦,對,還有他的戒指上,他也給自己刻了名字。”
怪不得進屋時,林在水注意到徐緒手中有個工具,類似于激光電鑽那種。
她覺得江瑾這人是真謹慎,對待事情有一種超乎她想象的認真,感覺她光躺着,他就把事情全部解決好了,真的……他爹的,很難不讓人心動。
林在水真的忍不住要爆粗口,有什麼東西正在要沖破堤岸湧出來,所有的理性在感性面前,往往不值一提。
她心裡浮現迷茫和掙紮。
江瑾見她垂着眼,伸手在轉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以為是尺寸有些大了,讓她有些失落或者失望。
他靠近了人,伸手要碰人手指,中途停住,收了回來,才說:“怎麼?款式醜到你了?”
林在水退後一步,沒看人說:“沒有,我隻是有點疑惑,你刻字要是再送給别人,就送不出去了,而我戴着又不合适,不然……我就出錢買下來。”
江瑾靜了一下:“我刻字是因為,如果有一天,我破産了,很窮,它被弄丢了的話,我就可以發尋物啟事,肯定能找到,因為這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哦。”林在水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真的很愛惜自己的錢财。”
是她想多了,因為林在水沒有看他,所以江瑾會将目光落到她的臉上。
他覺得面前的林在水盡管裝作不在意,還能跟他開玩笑,但和平日裡的狀态是有點不一樣的。
他一時想不清楚源頭,就聽到廚房裡的徐珍大喊:“可以了,快進來!”
徐珍不愧是自稱專業的,她測試了屋内的明暗對比度,還用手機自帶的閃光燈和天花闆上的燈光源做對比,結合設想和構思,首先第一個需要擺出的動作是,江瑾左手撐在台面,微微倚靠,林在水待在他的懷裡靠右邊的位置,江瑾的右手穿過林在水的腰與女生的右手相握。
因為是拍照,且有另外的兩個人在場,林在水就把它當成了工作一般對待。
她盡力把心思收攏回來,也竭力忽視江瑾抱着她的那一隻手傳來的溫度,前面的徐珍見狀,忍不住說:“在水,你太僵硬了,放松一點。”
她眼睛盯着屏幕,嘴裡不忘說一些能調動她放松情緒的一些話,“擱我面前站軍姿呢, Relax relax!”
林在水果真笑了起來,她踏了一下肩膀,忽然感覺自己左邊肩胛骨位置被一熱乎的,有些結實的,來自身後男人的胸膛撞了一下。
她下意識向右邊偏過身體,結果攬着她的那隻手一下子收緊,她沒成功,江瑾已經俯身低頭在她耳邊說:“演技不過關啊,林老師。”
他語氣比起挑逗,反而是嘲笑更多,林在水成功被激,擡起下巴看着人說:“有種你把手放開,我們單挑。”
說着她掙脫手,結果手剛被擡起來沒多大幅度,又被壓在了林在水腰上,似乎是為了防止她再次逃跑,他的手指下意識的動了動抓緊:“我可不敢松手,畢竟我的帥臉可抵不住某人一拳。”
咦,自戀鬼,林在水扭過頭。
手機那頭的徐珍臉都要笑花了,一旁給她打光的徐緒見狀,一臉不可思議:“你好歹收斂一下。”
徐珍點進相冊,翻看着剛才拍攝的照片:“曝光度有一點高了,但是沒關系,回頭我可以修。”徐緒不說話了。
接下來他們又換了一些動作以及場景,比起像刻意營造出來的夫妻恩愛圖片,反倒像一對日常打鬧的小情侶。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幾人決定在院子裡燒烤,江瑾留下來和自己公司的法務部和公關組核對信息以及文案,而徐緒載着兩個女生去超市裡采購燒烤要吃的食材。
很快他們就回來了,江瑾也處理好這件事情,他的領帶不知何時已經解了,在和徐緒到外面處理那個燒烤架。
他們在生火,徐珍和林在水在廚房清洗那些食材,一米長左右,半人高的燒烤架,對于四人來說綽綽有餘。
徐緒自信揚言:“你們就坐着,我烤給你們吃,這我可是專業的。”
徐珍已經端了一盤子烤串坐到了一個折疊椅上,聞言大聲說:“得,這個我就不跟你搶了。”
幾人都在笑,氛圍融洽極了,林在水穿着拖鞋,站在那張圓桌邊,用烤好的土豆蘸着一個甜醬,裹着折耳根往嘴裡送,靈魂叫嚣着滿足。
不一會兒,注意到江瑾手裡拿着幾根烤腸走到她身邊。
“你覺得徐緒會不會做飯?”他這樣問。
這應該問我嗎?他們兩個關系應該更好吧,林在水感到疑惑,但她看見徐緒燒烤的那個架勢,說:“應該會做的吧。”
某人得逞了,低下頭明晃晃地笑出了聲。
啧,林在水擡頭看天,江瑾原來是這麼幼稚的人嗎?怎麼那麼喜歡捉弄她,真的很過分。
她緊緊的将拳頭握在空中,眼前突然出現一根抹着辣椒油的脆爽炸皮烤腸,仔細聆聽,裡面還有吱啦吱啦的,食物正在進行膨脹烹饪的美妙聲音。
林在水瞧不起他:“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你覺得我會接受這樣的安排嗎?”
院中隻有客廳裡以及房檐下照過來的光亮,上方黑夜,明月皎潔,繁星點點。
在拿啤酒喝的徐珍注意到蹲她身邊的林在水口中咬着一根看上去非常有食欲的烤腸,不禁道:“你哪兒得來的?”
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的人從背後遞過來了一根,她笑嘻嘻:“最後一根了。”
徐珍裂開嘴:“果然是我好姐妹!”
烤架裡的木炭燃燒得猩紅,然而食材已經烤得差不多了,難得的休息時光,他們在草地上放了一個矮桌子,就地而坐,嗑瓜子的嗑瓜子,吃烤串的吃烤串。
林在水見徐珍喝啤酒,自己也有些想喝,他們拿的不是鋁罐裝的那種,而是玻璃瓶裝的。
她起身拿了一瓶回來後,也沒找到開瓶器,于是放在嘴裡咬了咬,險些讓她可愛珍貴的牙齒遭殃。
林在水摸摸自己的嘴,又放到桌沿上磕,是使了一點勁兒的,沒想到就隻這一下,瓶蓋飛出去,裡面的液體像一個噴泉一般,噴湧而上。
雖然她動作快,及時躲開,沒灑進眼睛裡,但液體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沖。
身邊的人驚叫,下意識躲開身體,林在水也慌忙動腳站起來,突然手中的瓶子就被人接了過去,原來是離她隔着一個座位的江瑾。
他握住酒瓶,大拇指堵住瓶嘴,拿遠了酒瓶,沒一會兒,氣泡就安靜下來,沒有液體往外流了。
林在水身上衣服還是遭了殃,她可喜歡她的這一身衣服,尤其是那件灰色的開衫。
想這些都沒用,臨走之前,她說了句自己去樓上換一下衣服,就離開了。
她一走,現場就安靜了,倒是沒刻意避嫌或者怎麼樣,隻是各自心裡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