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段時間出事的那個陸家二少啊,聽說他脾氣可不算好!”
“那個土鼈怎麼會認識他啊?”
朦朦胧胧間,闫硝似乎聽見了陸昀铮的名字,他一擡頭,眼前的光被擋住了,手腕也突然被人拽住,使力将他拉了起來。
這下沒站穩,差點撲到對方身上去。
等等,撲到陸昀铮身上去!
那能得了!?
闫硝趕忙想穩住自己,手掌撐在陸昀铮的大腿上,但慣性太大,他膝蓋頂進了對方膝間,離某個危險部位隻差一點點,就這麼一下跪在了輪椅坐墊上。
這姿勢,也太糟糕了!
闫硝稀裡糊塗低頭看向陸昀铮,尬笑了兩聲:“不好意思,沒站穩。”
他的笑聲蠢的讓人生氣,陸昀铮完全無視,擡手掐住闫硝的腰把他扶穩了,視線上下掃視了一圈。
面前狼狽的人外套皺巴巴,手上一些細碎的傷口,大概是被玻璃劃傷,一道一道紅殷殷得,額頭上還青了一大塊。
他冷聲問:“打你哪了?”
闫硝剛想說話,下巴就被大力捏住,讓他無法出聲。
陸昀铮擺弄着闫硝的臉來回看了看,額角那一大片淤青趕上半個手掌了,心裡一股無名的火竄出來,隻覺得着實刺眼。
“沒,我就是摔了一下,撞在推車角上了。”闫硝說話有點費力,磕磕巴巴地。
他看着陸昀铮陰雲密布的臉色,沒來由的一陣心虛,推了推他:“你先讓我起來,别壓着你腿了。”
但陸昀铮根本就不搭理他,擡了擡下巴:“頭上怎麼回事?”
“也是磕得。”闫硝說道。
他還是覺得兩人這姿勢有些不妥,又掙紮了幾下,從陸昀铮身上爬起來。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陸昀铮瞥着闫硝掙開他的動作,很輕的眯了眯眼睛。
他終于把手松了,冷聲問:“自己把自己磕成這樣?”
闫硝隻好實話實說:“被人推的。”
即使答案在意料之中,陸昀铮還是眼神暗了暗。
他往身後看了一眼,眼裡一點情緒都沒有,那幫人終于安靜下來,不确定他什麼态度,都不敢輕舉妄動,那個叫的最兇的黃毛看着這邊,仍有點不太服氣的樣子。
但陸昀铮什麼話也沒說,他扭頭拽着闫硝左右轉了一圈,視線上下巡視檢查起來,動作有些粗暴。
也不知道扯到哪了,銳痛瞬間傳遍全身,闫硝呲牙咧嘴地叫了一聲。
陸昀铮撒了手看着他,嘴上不饒人:“來辦個出院手續都能弄成這樣,你挺能耐。”
“我也沒想到嘛。”闫硝悻悻地說。
陸昀铮冷哼了聲,揚起聲音問:“誰推的,還記得嗎?”
像是故意說給在場的人聽。
闫硝卻搖了搖頭,當時局勢混亂,他确實沒看到是誰動的手。
沒想到陸昀铮拿眼刀剜了他一眼,涼涼道:“打不過就算了,挨了誰的揍還記不住?”
闫硝下意識不太服氣,低聲喃喃:“不是打不過,萬一他們找我麻煩怎麼辦……”
他也不确定對面那些人的身份,要是真打過了,那後果他可能承擔不了。
陸昀铮眼神暗了暗,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我給你的号碼是擺設?”
就算林家與他不睦,還有和自己的婚約在這擺着,難不成還能讓他頂着婚約人的身份任人揉搓?
有勢都不會借,沒出息的家夥。
陸昀铮懶得再理他,轉過身去,關助理早已經清了場,在場隻剩被安保圍攏在中間的那群人,他冷冷瞥着過去,慢條斯理地問:“你們呢?有誰看見了?”
那幫人愣了,你看我我看你,這不是要讓他們出賣同伴嗎!
幾個人避開了目光還挺默契,沒人說話。
“這麼團結?那就是都有可能。”陸昀铮冷哼一聲,手支着下巴面無表情道,“不然你們互相推一把,讓我看看是誰的手這麼欠?”
他語氣越是平淡,聽來越是咄咄逼人。
連闫硝都愣了愣。
他以為自己已經見識過陸昀铮脾氣不好的一面,沒想到這人尖刻起來還能更上一層樓。
果不其然,對面一陣騷動,暗罵陸昀铮莫名其妙,但已經從内部土崩瓦解,紛紛離黃毛遠了點,反正犯不着為這點小事得罪陸家的人。
黃毛見狀大罵了聲,向前跨出一步,氣焰張狂:“陸二少,咱們無冤無仇,犯不着這樣吧?”
陸昀铮卻恍然大悟“哦”一聲,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接了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