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許久,都困了還是沒等到人,哈欠還沒打完,就看到有人影走過來。
“老闆,要兩根白巧克力棒”,來了,楊帆聽到了那個胖子的聲音,身體很壯,但聲音很陰柔。
另外一個站在旁邊,抱着手臂,抖動着腿。
楊帆小心翼翼,一點一點放大視頻,在他們交接的時候把手裡的東西錄清楚了。
都保存下來了,楊帆放下心,把手機放回褲帶。
正準備往回走,那兩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楊帆進退兩難,午休時間一個人在角落這裡,剛好能夠看到那邊買東西,很難不讓人懷疑她看到了什麼。
定了定心神,算了,就裝成是去上廁所,正準備大搖大擺走出去,忽然感覺被人拉了一把。
許岚清果然很高,尤其是站在面前的時候,楊帆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她不矮,不過許岚清更高,兩人站一起就跟駱玖和廖雲駿差不多的效果。
楊帆不敢動,雙手下垂站在原地。許岚清側了一下身子,剛剛把她整個人遮住。
樓道有風,楊帆輕易地聞到了橙花的香氣,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洗衣液味道,兩種味道并不沖突,融合得很好,構成許岚清這個人的一部分。
那兩人已經跑過來,上樓梯的時候看向他們,許岚清往裡靠近了些,真正把楊帆擋了個嚴嚴實實。
那個瘦高叫阿遠的男生痞笑一聲,“學弟學妹談戀愛膽子挺大。”
他們走遠,樓道陷入寂靜,風吹來的時候攜了一張青黃色的梧桐葉。
“你在這裡幹嘛?” 許岚清向後退一步。
背對着,楊帆看不到他的表情,語氣聽不出喜怒。
楊帆不回答,反問道:“你呢?”
許岚清轉過身去,楊帆擡頭看他,額前的碎發堪堪遮住眉毛,清亮的眼睛帶着點愠怒。楊帆沒見過這麼精緻的鼻子,和人中相連的位置還有點兒……怎麼說呢,性感。
想出這個詞的時候,楊帆自己都驚呆了,她在哪兒學到的這個詞啊。
一定是闵書婷在她耳邊念叨過。
此時睡午覺的闵書婷打了個噴嚏。
“他們亂七八糟的,你别沾上。”
許岚清很幹脆,意思是他不僅知道她是來幹嘛的,而且似乎對她這個行為很不滿意。
楊帆一時間有點委屈,自己隻是想幫忙,不想看朋友蒙冤,最重要的是,她親眼看到了,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哦……”
其實是有一點點難過的。
楊帆坐在座位上,柳園原醒了,揉着眼睛,“你中午去哪兒了?”
“多管閑事去了。”
楊帆不願多說,柳園原也就不問,她們現在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默契。
直到上課,楊帆心裡還是有點堵。
唯一值得開心的事,盧葦誇獎了她,“同學們做了那麼多次作業,我要誇獎一下我們的楊帆同學,每一次作業都很認真,周報上面寫了很多單詞的意思,還有語法,這種努力值得大家學習。”
楊帆看着周報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被誇獎是很開心的,但是成就感并不是很強,說不清是因為什麼。
柳園原的周報上面幹幹淨淨,但是題目都會做,她做的時候要反複記語法,to+動詞原形到底什麼時候表目的,什麼時候又是定語,她分不太清,隻有一遍一遍地重複,去寫,去記。
努力會被誇獎,或許是這種主動的精神很珍貴。
不過要是有得選,她還是甯願有天賦一點。
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餘薇最開始承諾過,不到期末堅決不占課,讓大家有時間去鍛煉。
上了幾個周的體育課了,老師的習慣是帶着大家熱身,然後體育委員領着大家跑兩圈兒,随後就自由活動。
一聲“解散”過後,同學們四散開來,幾個男生拿上籃球往球場去了,打羽毛球的也有,一部分犯困的回教室補覺了。
楊帆在樹下乘了會兒涼,也回了教室。她手裡捏着那封信,看着桌箱裡的手機。
猶豫了許久,她還是拿上東西走出教室。
校長辦公室在對面那棟樓,要經過好幾間辦公室,楊帆已經很熟悉了,她經常去語文組辦公室,不過再往前确是沒去過的。
這邊的辦公室要安靜許多,常年沒有陽光直射,很是陰涼,怪不得她有時候看到有同學來這邊背書。
「德育副校長辦公室」
就是這裡了,再往前應該就是校長辦公室。門口有一個信箱,看起來很久沒用了,上面的校長信箱幾個字已經被鐵鏽破壞了,箱子上面還有鎖,也不知道秦校長還能不能找到鑰匙。
信寫了,留着也沒用,想了想,楊帆還是把它投進去,旁邊還有一個線上反映的郵箱,楊帆把它記下來。
微機室有人,應該是高二的同學在練習會考的題目。楊帆在角落找了台電腦,登上郵箱,把視頻和文字編輯好。
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