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煩呀，這麼熱的天，還去打籃球，一股汗味兒。”

何楚怡捏着一把紙扇，把那群發汗的男生抱怨了一圈兒。她性子嬌氣，平時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是不吐不快，冷的時候抱怨進門不關門，熱的時候抱怨不開窗。

而且很有效果，隻要她抱怨過的事情，總有人立馬去解決。

果不其然，那幾個男生立馬起身出去洗手洗臉了。

這樣的高溫，已經持續了兩個周。楊帆過得很平淡，按部就班學習，再有每天闵書婷陪着吃飯。

還有就是駱玖請假了，她負責的早讀還有一些其他事務都交給了楊帆。

“也不知道駱玖什麼時候回來……” 闵書婷懶洋洋的，望着窗邊的空座發呆。

“快了吧，說是下個周回來的機票。”

楊帆看闵書婷這樣，有些好笑，“晚上我陪你去喝奶茶，正常糖。”

“你自己說的啊。”

“嗯。”

在喝奶茶這方面闵書婷和駱玖是好搭檔，她們都愛喝甜的，楊帆每次都隻點個最淡的，還隻要三分糖，沒意思。

晚課一下，她們突然就多了一個搭子，張智予在門口，等着她們。

哭喪着臉，一開口，更是語出驚人，“我想整點兒白的。”

“什麼白的黑的”，闵書婷摸不着頭腦，撅着書包下樓梯。

張智予有點憋屈，為什麼自己還這麼小啊，奕錦姐姐覺得他太小了，現在想放縱一下自己，還不能喝點兒，最終隻能歎一聲，“哎呀！”

奶茶店的人很多，需要排隊。等了好一會兒，才拿到，闵書婷把白色的那杯遞給張智予，“瑤香奶白，夠白嗎？”

張智予愣了一下，“挺……白的”，冰涼絲滑的口感隻能暫時撫慰他的情緒，就是太甜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要那種辛辣的刺激。

但現在不行，他還小。

一想到這個，就悲傷起來。他天天盼着梁奕錦能早點回來，這次是挺早的，就是還帶了個男朋友，着實有些傷心。

她還說，“你還小，不懂什麼是喜歡”，更難過了。

“怎麼，你也失戀了？” 闵書婷嘴裡嚼着珍珠，漫不經心問道。

“對啊”，張智予回答得幹脆，眼睛眯起來，不知道有沒有思考。

過了半晌，像是抓住了關鍵詞，他突然跳起來，“也？還有誰失戀了？是你嗎？還是你？”

闵書婷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激動什麼，要返祖啦！跟猴子似的。”

“那我好奇嘛，你失戀啦？”

“嗯”，闵書婷點點頭，聽不出情緒。

“嘿嘿，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傷心。”

明明是奶茶，那兩人像是醉了，也不說話，一會兒哈哈笑，一會兒又難過得癟嘴，幹杯喝一口奶茶又開始笑。

楊帆在一旁顯得很另類，捧着手裡的全糖奶綠。

“楊帆”，張智予腦子越來越放松，許多東西都被抛到腦後，順着腦海裡的問題，“如果許岚清跟别人談戀愛，你會傷心嗎？”

“像我們這樣。”

世界突然安靜了，闵書婷發了狠掐了他一把，“你要死啊！”

張智予打個激靈，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那個，我的意思是……我……”

楊帆此時應該大方地微笑，然後說“沒關系”，把這件事情輕輕揭過去。

但她好像張不開嘴，抹茶氣味在她的口腔裡盤旋。

她想起那個輾轉反側的夜晚。

此時身旁的朋友，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在慌亂自責。

“會吧”，她說。

輕輕的一句話，結束了慌亂的場面。

如一石投水，旁人隻見水面清波細紋，隻有她自己明白，胸中猶如潮水，萬千澎湃。

河面上吹來的風是涼的，與這樣的夏夜正是匹配。

他說要一起吹風，楊帆突然很想現在就吹，他不在也沒關系，可以打電話。

要是風足夠大，可以通過聽筒吹進他的耳朵。

她掏出手機，好像他們還沒有打過電話，隻是文字聊天。他沒有設置彩鈴，隻有“嘟—嘟—”的聲音。

隻響了兩聲，就被旁邊突然響起的聲音給打斷了，那聲音越來越大，吵得她不得安甯。

她不想承認自己心亂。

皺着眉頭轉身，看到熟悉的聲音，那噪音的來源。許岚清的手指就按在音量鍵上，是他把聲音調到最大，吵她。

“你什麼時候到的？” 楊帆握着手機的手已經出汗了，這是正常的。

“剛剛。”

楊帆想追問是多久之前的剛剛，又覺得沒必要。

許岚清朝她走過來，她本能地看向旁邊，剛剛還在擠眉弄眼的兩人已經走到對面去，離他們有點遠。

“你沒有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