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不是時候,是時候
賈塵笑道:“好呀。”
小元子震驚,這……就答應了?
他不敢相信:“當真?”
“比珍珠還真,”賈塵一本正經地回,“明兒你就修書一封送到鳳京去,我們和義父的人一起殺進天澤寺。”
“我嗎?給铠千歲寫信嗎?”小元子垮起個臉,“我不敢。”
賈塵繼續保持微笑:“窦公公都不敢的事,賈某更不敢了。”
小元子這才意識到賈塵是開玩笑,他立即來了精神:“小元子如何和大人比呢!铠千歲肯定能……”
賈塵收起了笑臉,打斷他:“首先秘衛府不能碰女人!前年三檔頭的人在鳳京城外買了個小院養戲子,連人帶院全沒了,秘衛府的魚那段時間吃人肉撐死了好幾條。”
“其次,”賈塵說,“暫且不說秘衛府的規矩,若是真将她從天澤寺接了出來,安置在哪裡?難道要藏在清影居?沈家就靠這一個女兒謀求榮華富貴,何況她二哥就在杭城做副将,疼她疼得緊,要是将她從天澤寺帶走,她二哥非得将杭城翻個底朝天。”
“因此……”賈塵瞪一眼小元子,“休得胡鬧。”
“窦公公早點歇息吧,”賈塵實在太累了,她都怕自己待會撐不住睡在浴桶裡。
“明日随本千歲出去逛逛。”
賈塵瘦削的背影漸漸走遠,小元子心裡不服:嘴上說不在意,心裡卻連将人家接到杭城都想過了,自家大人慣會的……
看我明兒個再探探口風。
杭城最大的酒樓浮光台,四面環水,需乘小船才能到。
賈塵以“甄公子”的名義将整個三樓包下,臨窗而坐,既可以欣賞江景,又可以聽曲。
浮光台老闆姓金,這位鄭公子稱自己來自台島,衣着談吐并非普通人,又出手闊綽,他自然沒有不好好伺候的道理。
“浮光台的菜品,皆是以江湖之美、湖水之靈感為命名,尋覓江南水鄉之味。”
“咱們家的招牌菜是浮光桂魚,碧波豆腐,雲水東坡肉,流光醉蟹……”
金老闆巴巴地報着菜名,賈塵也不看他,擡擡手。
小元子了然,打斷道:“金老闆,菜牌上的招牌菜各樣來一道,您慢慢做着,公子要等人,人到了再上菜。”
浮光台的客人裡不乏達官顯貴,金老闆見怪不怪,連聲應下。
“那甄公子要什麼茶水?浮光翠茗如何?是春日頭采的碧螺春。”
賈塵聽到碧螺春,突然出聲道:“可是青岚山上的茶園?”
“是!”金老闆笑,“公子很懂,這碧螺春是給鳳京城大皇宮的特供呢,除了皇家,隻有浮光台能喝到。”
“就這個吧。”賈塵說。
菜點完了,人都退下了,賈塵盯着二樓的戲台子出神。
小元子總覺得這次賈塵回來了之後怪怪的,平日裡冷若冰霜的玉面修羅多了一絲柔情。
對,柔情。
小元子不明就裡,還以為是相思病,于是他說:“瘦了。”
賈塵沒有動。
小元子以為賈塵沒聽見,稍擡高了點聲音:“瘦了。”
“怎麼。”賈塵終于有反應了,但是沒回頭。
“娘娘瘦了。”
這次回了頭:“什麼?”
小元子:“我在杭城等了一段時日您一直沒有回來,我實在放不下心,快馬加鞭又回了鳳京。”
“大人莫生氣,”小元子看賈塵臉色道,“隻是江南這一片的地都要翻爛了,也找不見您,我心裡着急,去了趟閑月閣。”
自上一次在天澤寺放過天燈之後,這次再見到琅妃,小元子吓了一跳。
本來就瘦的娘娘又瘦了好多,兩頰幾乎要凹陷下去,綠竹見了小元子也沒什麼好臉色,說:“你們大人倒是潇灑呢,說走就走,連累着我們娘娘被皇後帶去連問了好幾天呢!”
“綠竹!”琅妃不讓綠竹多說,隻說自己從坤安宮回來着了涼,沒有太休息好。
可小元子怎麼看她都是和風寒無關,乃是飽受相思之苦。
“問你們大人安。”臨别了琅妃說道。
賈塵聽完也沒什麼反應,她尚且不知她和琅妃在小元子眼裡已然成了牛郎織女(亦或是織女織女,畢竟小元子不知道她其實是女子),小元子恨這命運将她們分開,恨不得上了天庭奪過月老的姻緣簿在她倆的名字上劃上一劃。
小元子看賈塵沒有反應,也有點生氣,他跟在小千歲身邊這麼多年,見過許多女子對小千歲的欽慕,可是小千歲一直兢兢業業執行秘衛府的任務,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們。
終于在天澤寺,他見到賈塵眼裡的光……
小元子絮絮叨叨,越講越激動,賈塵本來不想理他,直到聽到“眼裡的光”,她不得不出言打斷:“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