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婉清聽到莫文慧的這個條件，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漆黑的羽翼不安地顫動着，仿佛在抗拒這個殘酷的選擇。

“為什麼？”她艱難地開口，“為什麼必須斬斷這份感情？”

“因為你的愛太過複雜。”莫文慧解釋道，“它既有聖潔的一面，又染着深淵的色彩。這種矛盾的情感會幹擾葉魚和安瑤之間的純粹共鳴，最終導緻她們在真相之門前失敗。”

紅葉看着汪婉清痛苦的表情，輕聲補充：“曆史上每一對踏上這條路的戀人，都是因為外力的介入而失敗。而你對葉魚的執着，恰恰就是最危險的變數。”

汪婉清沉默良久，目光投向遠方的城市燈火。她想起葉魚那雙總是充滿依戀的眼睛，想起安瑤看向葉魚時那份純粹的愛慕。或許，她确實該徹底放手了。

“如果我選擇放手，”她輕聲問道，“她們就能打開真相之門嗎？”

莫文慧搖搖頭：“這我也無法保證。但至少，你不會成為她們失敗的原因。Magan，有時候最大的愛，就是學會放開。”

“可是……”汪婉清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連最後的牽挂都要斬斷，那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你的意義并不是隻有愛情。”莫文慧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而是要超越愛與恨的束縛，追尋更深層的真理。這才是我當初選擇你的原因。”

夜風吹拂，帶起汪婉清漆黑的長發。她低頭望向胸前的十字架，那是她和葉魚的獨特羁絆。如果要真正放手，是不是得連同這個十字架也一并舍棄？

她癡癡凝望着胸前的十字架，月光在那道血色紋路上流轉，如同一朵正在綻放的彼岸花。她想起自己曾經對葉魚說過的話：“有些界限，是為了保護彼此而存在的。”現在看來，這句話更像是對自己的提醒。

“老師，如果我真的選擇放手，葉魚會恨我嗎？”

莫文慧聞言輕笑：“恨？那孩子怎麼可能恨得了你。她最多會傷心、會難過，但那種情緒很快就會被對安瑤的愛意填補。你要相信，年輕人的心總是善變的。”

“是啊，”汪婉清苦澀地笑了，“我早該明白的。葉魚對我的依戀，或許本就源于一種錯位的情感。現在有了安瑤，她終于可以體會到什麼是真正平等的愛情。”

紅葉看着汪婉清自虐般的表情，忍不住開口：“Magan，你又在鑽牛角尖了。葉魚對你的感情未必就不是真實的，隻是這份感情會成為她們命運的阻礙。”

汪婉清沉默良久，突然問道：“老師，您說每個時代都會出現這樣的一對戀人。她們的輪回來源哪裡？”

莫文慧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是天使莉莉絲和能淨化深淵之力的惡魔阿撒茲勒。他們本可以打開真相之門，卻因為一個深愛着莉莉絲的堕天使的介入而功虧一篑。”

“那個堕天使……”汪婉清心中隐約有了猜測。

“是路西法。”莫文慧直視着汪婉清的眼睛，“她愛着莉莉絲，卻親手将最愛的人推向死亡。這就是為什麼她現在對葉魚和安瑤如此關注 - 她在等待曆史重演的那一刻。”

汪婉清聽到這個故事，心中一陣刺痛。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 一個深愛着葉魚，卻可能成為阻礙的存在。

“所以路西法是在警惕我嗎”"她輕聲問道，“害怕曆史重演？”

莫文慧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恰恰相反。她在期待曆史重演。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并非錯誤。”

“但我不是路西法。”汪婉清擡起頭，聲音堅定，“我不會讓自己的執念傷害葉魚。”

“你确實不是路西法，”紅葉突然插話，“但你們都面臨着相同的選擇 - 是遵從内心的渴望，還是為了所愛之人放手。”

夜風吹拂，帶起汪婉清漆黑的羽翼。她望向遠處的城市燈火，那裡有她最珍視的兩個人正在等待。葉魚和安瑤此刻會在做什麼呢？是否也像她一樣，在思考着這段複雜的感情？

……

葉魚站在陽台上，望着姐姐消失的方向發呆。夜風輕拂，帶來一絲涼意，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葉魚姐姐，”身後傳來安瑤輕柔的聲音，“要不要進來坐？我剛泡了新的紅茶。”

葉魚回過神，轉身看向安瑤。少女穿着簡單的白色睡裙，胸前的十字架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暈。那副純淨的模樣讓葉魚想起了她們第一次相遇的場景。

“好。”葉魚輕聲應道，跟着安瑤走進房間。

兩人面對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氣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自從那晚之後，她們很少有這樣獨處的機會。平時都有婉清姐姐在場，反而不會覺得局促。

“那個，”安瑤小心翼翼地開口，“葉魚姐姐在擔心前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