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魚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是有點擔心。畢竟莫老師一直是個很危險的人物。即便是姐姐，在她面前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我能感覺到。”安瑤點點頭，“每次提到莫老師，前輩的表情都會變得很複雜。就好像既敬重又忌憚。”

葉魚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安瑤胸前的十字架上。那枚銀制十字架散發的聖光似乎比平時更加溫暖。她突然有種沖動，想要伸手觸碰那道純淨的光芒。

“安瑤，”她輕聲喚道，“你的聖血最近變得更加純淨了呢。是因為婉清姐姐的教導嗎？”

安瑤下意識地摸了摸十字架，臉頰微紅：“嗯。前輩教了我很多。不過我覺得，更重要的是因為……”她頓了頓，聲音越來越小，“因為遇見了葉魚姐姐。”

葉魚聽到這句話，心跳不由得加快。她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想起那個充滿背德氣息卻又無比沉淪的吻，想起安瑤在月光下顫抖的睫毛。

“安瑤，其實我……”葉魚猶豫着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内心複雜的感受。

安瑤擡起頭，那雙清澈的眼睛直視着葉魚：“葉魚姐姐不用覺得愧疚。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前輩，我也從沒想過要破壞你們的感情。隻是……”

“隻是什麼？”葉魚追問道，心中隐隐期待着什麼。

“隻是我忍不住會被你吸引。每次看到你用深淵之力的樣子，我體内的聖血就會不受控制地躁動。明明那是邪惡的力量，卻讓我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美。”

葉魚聽着安瑤的告白，内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她伸手撫上安瑤的臉頰，感受着那份溫暖與純淨：“我也是，每次看到你的聖光，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明明應該互相排斥的力量，卻産生了奇妙的共鳴。”

“這就是命運嗎？”安瑤輕聲問道，“讓一個帶着深淵之力的人和一個擁有聖血的人相遇。”

葉魚愣了愣：“我不知道。但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話，那婉清姐姐又算什麼呢？我和她難道不是命中注定的嗎？她默默守護了我三年，我從第一次見她就喜歡上她了。”

安瑤沉默片刻，輕輕握住葉魚的手：“葉魚姐姐，我覺得前輩是在成全我們。她比誰都清楚我們之間的這種吸引力有多特别。”

葉魚怔住了，想起汪婉清這段時間的種種表現。那些意味深長的眼神，那些似有若無的暗示，原來都是她刻意為之。

“姐姐她……”葉魚的聲音有些哽咽，“為什麼要這樣？我明明最需要的是她。”

“因為前輩希望你能成長。”安瑤輕聲說道，“她總是說你在她面前總像個孩子，這樣的戀愛關系是不平等的。”

窗外的月光灑進房間，為兩人鍍上一層朦胧的銀輝。葉魚靠在沙發上，仰頭望着天花闆：“可是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們是不平等的。雖然一開始确實帶着對母親般的依戀，但現在的感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安瑤凝視着葉魚的側臉，輕聲問道：“那現在的感情是什麼？”

“是愛情。”葉魚堅定地說，“最純粹的愛情。我渴望她的一切，不僅是她的保護，還有她的溫柔、她的強大、她的脆弱。我想要看到她所有的樣子，想要成為她的依靠。”

安瑤聽着葉魚的傾訴，内心湧起一陣酸澀。她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取代汪婉清在葉魚心中的位置，但此刻她反而有了一種莫名的釋然。

“葉魚姐姐真的很愛前輩呢。”她輕聲說道，“可是前輩卻覺得這份感情會束縛你的成長。”

葉魚搖搖頭，目光中帶着幾分倔強：“姐姐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要為我考慮，卻忽略了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庇護的小女孩了。”

“可是……”安瑤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心裡話，“前輩說得也有道理。你在她面前确實會不自覺地變得像個孩子，而在我面前，你卻能展現出成熟的一面。”

葉魚聽到安瑤的話，不禁陷入沉思。她回想起每次在汪婉清面前撒嬌耍賴的樣子，又想起在安瑤面前展現出的那份強勢與成熟。這種反差确實很奇怪，就好像在不同的人面前，她會不自覺地展現出不同的一面。

“或許吧。但這不代表我對姐姐的感情就不純粹。相反，正是因為太信任她，所以才會在她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出最真實的自己。”

安瑤聽着葉魚的解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在前輩面前撒嬌任性，其實是一種對她的信任與依賴。但葉魚姐姐，你有沒有想過，這種依賴本身就是一種束縛？”

葉魚愣了愣：“束縛？”

“是的，束縛。”安瑤輕聲解釋道，“不僅是束縛你的成長，也是束縛前輩的選擇。她一直在為了你壓抑自己内心的渴望，把自己固定在一個可靠長輩的角色裡。”

葉魚沉默片刻，回想起汪婉清每次展現堕天使形态時那種隐忍的眼神。那對漆黑的羽翼下，是否藏着姐姐不為人知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