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魚!”汪婉清終于忍不住沖上前,純白的羽翼在月光下展開,“你以為這樣逃避就能解脫嗎?如果真的恨我,就該留下來狠狠折磨我!”
“折磨?”葉魚苦笑道,“像我這種低賤的人,怎麼可能有那個資格。姐姐不用再說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愛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那個符合你純真幻想的影子,安瑤和默笙她們随時都能替代我的位置,我已經厭倦了患得患失的日子。”
“你竟敢說我不愛你?”汪婉清終于忍不住,聲音中帶着幾分怒意,“明明我最珍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你。難道在你心裡,我是個随便的女人嗎?”
葉魚微微一愣,眼中的血色閃爍不定。那個夜晚的記憶湧上心頭—溫柔的親吻、纏綿的愛撫、彼此交織的呼吸,還有姐姐在耳邊的呢喃:“葉魚,我是你的。”
“可是……”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已經分不清你是愛我,還是憐憫我。”
汪婉清看着葉魚那雙滿是傷痛的眼睛,内心突然湧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沖動。她展開純白的羽翼,一把将對方摟入懷中:“葉魚,夠了。關掉魔法陣,跟我回家。”
“回家?”葉魚在溫暖的懷抱中哽咽,“我還有家可回嗎?那裡不過是你的領地,而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
“你說什麼傻話。”汪婉清的聲音帶着幾分疼惜,“從你第一次走進那個家的那一刻起,它就是你的避風港。”
紅葉在一旁輕歎:“小家夥,何不嘗試用淨化之力給自己淨化呢?”
葉魚聽到紅葉的話,心中泛起一絲苦澀:“淨化自己?我早就試過了。但是每次當我嘗試用那股力量淨化内心的黑暗時,它就會變得更加狂暴。”
紅葉意味深長地看着葉魚:“因為你一直在抗拒真實的自己。深淵之力本就源于人性最深處的渴望,越是抗拒,它就越發扭曲。而Magan用冷漠來懲罰你,更是火上澆油。”
汪婉清聽到這話,不禁皺眉:“你是說,我應該放縱她繼續沉淪于病态幻想,才是對的?”
紅葉搖搖頭:“不是放縱,而是需要理解與接納。就像當初葉魚在彼岸花海領悟到的 - 深淵并非隻有黑暗與毀滅,它也在尋求某種共鳴。可惜,她始終無法對自己内心的黑暗産生這種共鳴。”
随着紅葉的話音落下,血色的魔法陣驟然暗淡,深淵裂隙瞬間閉合。葉魚倒在汪婉清懷裡,眼中的血色也逐漸褪去。那股深淵之力在她體内不安地躁動着,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既渴望溫暖,又害怕被傷害。
“共鳴……”汪婉清輕聲重複這個詞,“就像當初葉魚用那股力量救下我和默笙時一樣?”
紅葉緩緩點頭:“沒錯,當時葉魚之所以能救下你們,是因為她的内心産生了強烈的共鳴。那股源自愛與保護欲的力量,甚至壓制住了深淵的侵蝕。”
她優雅地邁步上前,伸手輕撫葉魚的發絲:“小家夥,閉上眼睛,試着傾聽内心那些聲音。不要抗拒,也不要厭惡,就像當初在彼岸花海時一樣。”
葉魚順從地閉上眼睛,感受着體内那股躁動的深淵之力。在紅葉的引導下,她開始慢慢放下抗拒,讓那些平時被壓抑的情緒流淌而出。
“我聽到了……”她輕聲說道,聲音有些顫抖,“那些聲音,就像無數個‘我'在哭泣、在怨恨、在渴求愛。它們告訴我,其實我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汪婉清摟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緊:“欺騙什麼?”
“欺騙自己可以像個聖人一樣純粹。”葉魚的聲音帶着幾分自嘲,“明明内心充滿了扭曲的欲望,卻總是裝作一副溫順乖巧的樣子。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對安瑤有着病态的占有欲,可我不敢承認,怕被你厭惡。”
紅葉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繼續說下去。隻有直面内心最醜陋的一面,才能真正學會接納自己。”
“我……我其實很嫉妒安瑤。”葉魚的聲音帶着哽咽,“嫉妒她有純淨的聖血,天生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愛,不需要像我這樣卑微地讨好别人。每次看到她那純真的笑容,我都恨不得把她撕碎,讓她也嘗嘗被深淵污染的滋味。”
随着葉魚的傾訴,那些血色的紋路開始在她身上流轉,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狂暴。深淵之力仿佛找到了宣洩的出口,開始與她的情緒産生共鳴。
“可是同時,我又渴望得到她的溫暖。”葉魚繼續說道,淚水從緊閉的眼角滑落,“就像當初渴望得到姐姐的愛一樣。我想要把她變成和我一樣扭曲的存在,這樣她就永遠不會抛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