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的身影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葉魚和汪婉清兩人相對而立。房間裡彌漫着一種壓抑的寂靜，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地闆上，在兩人之間畫出一道淡淡的界限。

“我有點累了。”葉魚輕聲說道，聲音裡帶着幾分疲憊，“您也早點休息吧。”

汪婉清站在原地沒有動，她淡淡開口道：“阿撒茲勒的轉世，你真的愚蠢到要相信紅葉的蠱惑嗎？”

葉魚輕輕笑了笑：“既然覺得我愚蠢，就不應該問我問題。晚安，汪小姐。”

她轉過身，背對着汪婉清，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那個曾經會為了一句冷言冷語而心碎的葉魚，此刻仿佛已經麻木。

汪婉清看着葉魚那疏離的背影，心中竟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煩躁。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她隻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的瞬間，葉魚終于卸下所有僞裝，整個人無力地滑坐在地上。月光依舊清冷，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映出幾分凄美的意味。

“真是可笑，就像一場可悲的幻夢，美麗又易碎。”

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就像她内心不斷滋長的黑暗。那些被壓抑的情緒在體内翻湧，紅葉的話語如同毒蛇般纏繞着她的心髒。

“葉魚姐姐？”門外傳來安瑤輕柔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葉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進來吧。”

安瑤推門而入，看到葉魚狼狽的模樣，不僅有些心疼。她輕輕走到葉魚身邊，蹲下身握住她冰冷的手。

“我聽到你和前輩的對話了。”安瑤低聲說道，“葉魚姐姐，不要被紅葉的話影響。前輩她隻是暫時忘記了那些回憶，但愛是不會消失的。”

葉魚輕輕抽回手，往後退了幾步：“安瑤，那些都不重要了，你還是離我遠點，我不想傷害你。”

安瑤擔憂地看着她：“葉魚姐姐，你還好嗎？”

“我沒事，隻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葉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先回去休息吧，這種時候獨處反而更安全。”

她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我準備出去走走，散散心。體内的黑暗能量有些不穩定，還是别待在家裡比較好。”

安瑤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我告訴默笙姐姐？”

“不用了。”葉魚搖搖頭，“讓她好好陪着你。我隻是去附近轉轉，很快就回來。”

等安瑤離開後，葉魚輕輕推開窗戶。夜風吹拂着她的發絲，帶來一絲涼意。她縱身躍出，落在小區的空地上。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遊蕩，路燈的光影交錯，就像她此刻紛亂的心緒。

忽然間，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白楠發來的消息：“葉魚，睡了嗎？”

葉魚看着屏幕上那行字，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複。那個曾經純真美好的同桌，現在卻成了紅葉口中的“另一個選擇”。

“還沒睡。”她最終還是回了消息。

白楠很快回複：“那要不要出來走走？逛逛我們以前經常一起去的公園。”

葉魚盯着手機屏幕，内心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按照紅葉的說法，白楠可能是治愈天使拉斐爾的聖血持有者。那份純淨的善意，确實與記憶中的白楠如出一轍。

“好。”她簡單回了一個字，随後朝記憶中公園的方向走去。夜風微涼，街道上零星的行人神色匆匆。葉魚擡頭望着漆黑的夜空，隐約能看到幾顆暗淡的星辰。

白楠已經在公園的長椅上等着了。看到葉魚走近，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你看起來很疲憊。”

“是啊，最近事情有點多。”葉魚在她身邊坐下，感受着白楠特有的那種溫和氣息。與汪婉清的寒冰般的疏離不同，白楠的存在就像一縷溫柔的春風。

“要說說嗎？”白楠輕聲問道，“雖然我們很久沒見，但我依然想做你的傾聽者。”

葉魚偏頭看向白楠，月光勾勒出少女清秀的側臉。那雙溫柔的眼睛依然如記憶中那般純淨，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處的憂傷。

“白楠，你相信我實際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嗎？”葉魚忽然問道。

白楠聽到這個問題，微微一怔。月光下，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你這麼問，讓我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