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魚愣住了，她沒想到白楠會給出這樣的回答。那份純粹的善意如同一縷陽光，穿透了籠罩在她心頭的陰霾。

“你……你難道沒有感覺到自己正在被玷污嗎？”葉魚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是個怪物。”

白楠輕輕搖頭：“我并不覺得這是在被玷污。葉魚，你隻是想知道我的承諾是否真實，想确認是否真的有人願意包容你的全部。”

“你說得對。”葉魚苦笑一聲，慢慢松開了對白楠的鉗制，“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一旦失去純真少女的面具，那個人就不會再愛自己，畢竟在她眼裡我隻是任由主人調教的玩物。每個人都要我找回曾經純真的自我，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接納逐漸被深淵浸染靈魂的我。就連唯一能夠包容我全部的莉莉絲，也不再屬于我……”

白楠輕輕擦去葉魚眼角的淚水：“你說得不對，我就在這裡，願意接納全部的你。那些所謂的純真與堕落，不過是别人強加在你身上的标簽。真正的你，既有溫柔善良的一面，也有黑暗扭曲的渴望，這些都是完整的葉魚。”

貝爾芬格慵懶地笑了：“多麼動人的告白。不過葉魚，你真的相信她能接受全部的你嗎？等她真正看清你内心最深處的黑暗，也會像其他人一樣離開的。”

“我不會離開。”白楠堅定地說道，主動握住葉魚冰冷的手，“即便你現在充滿了對純淨靈魂的渴望，即便你内心住着無法磨滅的執念，我也願意一直陪在你身邊。”

汪婉清看着這一幕，内心泛起一陣莫名的煩躁。白楠的純粹與堅定讓她想起了某些模糊的片段，那種隐隐作痛的感覺讓她愈發焦慮。

“夠了。”她冷冷開口，聲音中帶着幾分壓抑的怒意，“葉魚，你真的要讓一個無辜的人類卷入這場紛争嗎？”

葉魚緩緩轉身看向汪婉清，眼中血光與灰色交織：“汪小姐，您已經沒有資格來幹涉白楠的選擇了。就像您說的，我隻是個被深淵浸染的可憐蟲，那麼白楠願意接受這樣的我，又關您什麼事？”

“你！”汪婉清眸光一凝，周身聖光湧動。但葉魚卻笑了，那笑容既凄美又決絕。

“貝爾芬格，謝謝你的饋贈。”她輕聲說道，體内的黑暗能量與懶惰之力開始融合，“我終于明白了，虛無并不可怕。就像黑夜孕育黎明，這片虛無也能孕育新的希望。”

貝爾芬格慵懶地眯起眼：“哦？有趣。看來你已經領悟到了懶惰的真谛。”

“是的。”葉魚閉上眼睛，感受着體内流淌的力量，“懶惰從來就不是單純的頹廢與放棄，而是一種靜止的力量。就像沉睡的種子，在虛無的黑暗中積蓄能量，等待綻放的時機。”

随着話音落下，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她體内湧出。那不再是純粹的黑暗，而是黑與灰的交織，如同夜色中的薄霧，既神秘又溫柔。

“親愛的，”貝爾芬格慵懶地笑了，“你終于明白了。懶惰之力本就源自阿撒茲勒大人，是他在真相之門前的絕望凝結而成。而你，作為他的轉世，天生就能駕馭這種力量。”

葉魚緩緩睜開眼睛，瞳孔中血色與灰色交織：“不僅是懶惰，其他惡魔賜予我的力量也是如此。那些被稱為罪業的能量，本就是我靈魂的一部分。”

“所以，你終于接受了自己的本質？”貝爾芬格饒有興緻地問道。

“不，我是在重新定義自己。”葉魚的聲音變得堅定，“這些力量既不是罪業，也不是詛咒。它們是我靈魂的延伸，是我本質的一部分。就像白楠說的，我既有溫柔善良的一面，也有黑暗扭曲的渴望。”

她轉身看向白楠，目光變得柔和：“謝謝你願意接納全部的我。正是因為有了你的理解和包容，我才能有勇氣，嘗試去駕馭它們。”

白楠聽到這段告白，眼眸泛起淚光：“葉魚，你終于找到了答案。那個曾經向往光明的女孩并沒有消失，她隻是學會了與黑暗共舞。”

“是啊。”葉魚輕聲說道，“我曾經以為隻有完全抹殺内心的黑暗，才配得上姐姐的愛。可到頭來，那種自我否定反而讓深淵之力的反噬更加強大。”

她看向汪婉清，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卑微與怯懦：“所以汪小姐，我不再需要您的認可了。那個為了讨好您而不斷壓抑本性的葉魚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學會了愛自己。”

汪婉清聽到這句話，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某種熟悉又陌生的情緒在心頭翻湧，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很好。”貝爾芬格忽然鼓起掌來，“阿撒茲勒的轉世，你終于明白了最重要的東西。懶惰之力從不是單純的放棄，而是一種靜觀内心、接納自我的超脫智慧。”

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所以，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等你徹底掌握了這份力量，嫉妒之主利維坦自然會來尋你。”

葉魚神色一凝：“嫉妒……這就是最後一塊拼圖了嗎？”

“是的。”貝爾芬格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汪婉清，“當你真正直視内心最深處的嫉妒，就能明白為什麼阿撒茲勒會在真相之門前立下那個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