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婉清獨自來到小酒館,要了一瓶紅酒。昏黃的燈光下,酒杯中猩紅的液體泛着微光,如同那些無法忘卻的夜晚。
她輕抿一口,苦澀的滋味在唇齒間蔓延。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碎片随着酒精的刺激愈發清晰 - 教堂裡第一次見到葉魚時的悸動,深夜裡相擁而眠的溫存,還有那些纏綿悱恻的誓言。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汪婉清喃喃自語,目光有些失焦。她想起葉魚方才與白楠親密的畫面,胸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酒杯中的液體漸漸見底,汪婉清的思緒卻愈發混亂。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如同破碎的鏡片,每一片都在刺痛她的心。
“葉魚……”她輕聲呢喃着這個名字,眼角不覺滑落一滴淚水。曾幾何時,這個名字代表着最溫暖的慰藉,如今卻成了最深的傷痛。
就在這時,酒吧大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纖細的身影映入眼簾。那是一位身着白色吊帶裙的女人,裙擺随着她優雅的步伐輕輕擺動。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更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
女人徑直朝吧台走來,那雙踩着細高跟的腳步聲在木地闆上敲出清脆的節奏。她纖長的手指輕輕拈起酒杯,動作娴熟優雅,顯然是個習慣品酒的人。
随後,她不動聲色地在汪婉清身邊的高腳凳上坐下,散發出一種與這昏暗酒館格格不入的高貴氣質。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汪婉清,紅唇輕抿,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探究的意味。
“一個人喝悶酒?”女人溫柔地開口,聲音裡帶着幾分關切。
汪婉清擡眸掃了對方一眼,瞬間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聖血氣息 - 那是米迦勒的血脈獨有的純淨之力。她不禁想起天堂大戰時,米迦勒總是用那高傲又執着的目光注視着路西法,仿佛要将其靈魂洞穿。
“顧梓潇。”女人優雅地自我介紹,“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汪婉清淡淡點頭,繼續抿着杯中酒。她能感覺到顧梓潇目光中流露出的好奇與探究,就像當年米迦勒看路西法時一樣。那股聖潔的氣息讓她感到不适,卻又莫名地懷念。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顧梓潇輕聲說道,“那種孤傲又帶着幾分憂郁的氣質,簡直一模一樣。”
汪婉清勾起一抹冷笑:“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顧梓潇輕輕搖晃着酒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着醉人的光澤:“我隻是覺得,像你這樣驕傲的靈魂不該這般頹廢。那個深深傷害了你的人,真的值得你如此沉湎于痛苦嗎?”
汪婉清冷笑一聲:“你懂什麼?米迦勒的血脈果然都這麼自以為是。”
“或許吧。”顧梓潇并未因她的諷刺而生氣,反而露出一抹溫婉的笑容,“但至少我懂得欣賞美麗的事物。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副模樣,真的很像堕落前的路西法 - 那種驕傲中帶着脆弱,冷漠下藏着柔情的氣質。”
她伸手輕輕拂過汪婉清的發梢,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讓我猜猜,是不是有個人辜負了你全部的真心?讓你不得不用最冷酷的面具來保護自己。”
汪婉清想要躲開,卻發現顧梓潇的氣息莫名讓她安心。那股純淨的聖血之力仿佛能撫平她内心的焦躁:“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顧梓潇靠近了些,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獸,“也許你需要一個能真正理解你的人。不需要僞裝,不需要壓抑,可以盡情展現最真實的自己。”
汪婉清冷冷瞥了顧梓潇一眼:“可笑。你以為随随便便說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讓我投入你的懷抱嗎?”
顧梓潇聞言輕笑一聲,眸光流轉:“路西法的血脈啊,還是這麼傲嬌。不過你說錯了一點 - 我對你的好感,正是因為你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純淨的少女雖然美好,卻總缺少些許滄桑與深度。”
“呵,”汪婉清冷笑着抿了口酒,“所以你是覺得我這個破碎的靈魂更有魅力?”
“不是破碎,而是成熟。”顧梓潇伸手撫上汪婉清的臉頰,“就像陳年的美酒,曆經歲月的沉澱才能散發出最醉人的芬芳。你的驕傲中帶着脆弱,冷漠下藏着溫柔,這樣的反差才是最迷人的。”
汪婉清想要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因為酒精的作用變得有些綿軟。顧梓潇身上那股純淨的聖血氣息讓她既排斥又依戀,就像當年路西法對米迦勒的複雜感情一樣。
“别碰我。”汪婉清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讨厭米迦勒的血脈,你們總是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人。”
顧梓潇卻沒有收回手,反而将汪婉清攬入懷中:“不是憐憫,是欣賞。你知道嗎?當年米迦勒之所以一直追逐路西法,就是被她那份驕傲又脆弱的氣質所吸引。”
“可笑。”汪婉清冷笑一聲,試圖掙脫這個懷抱,“米迦勒不過是想要征服路西法,證明自己的強大罷了。”
顧梓潇輕輕搖頭,指尖順着汪婉清的發絲滑落:“你錯了。米迦勒從未想過要征服路西法,她隻是無法忍受看到那個驕傲的天使被深淵侵蝕的痛苦。就像現在的我,看着你這樣自暴自棄,心裡也很難過。”
“少在這裡假慈悲。”汪婉清冷冷甩開她的手,“你根本不了解我,也沒資格評判我的選擇。”
顧梓潇并未因她的抗拒而生氣,反而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是啊,我确實不了解你。但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掙紮 - 那種想要維持高傲,卻又被情感折磨得支離破碎的痛苦。”
她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讓我猜猜,是不是有個人讓你放下了全部的驕傲,可到頭來,卻辜負了你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