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植株的幼苗在她的手中燒得連一點灰也不剩,她依然不放心。
靈火繼續朝着新翻開的土層大面積的鋪開。
一瞬間,火光映紅了這片天地,噼裡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是芨芨草的種子在火焰中燃燒之後爆開的聲音,興許還有别的。
慕秋寒無法分辨這片土地中是否還混雜着其他的碧落藤種子。
為确保商凝夜的安全,她選擇了這種最笨卻也最為穩妥的方式。
熊熊燃燒的烈焰引來了近前巡邏的護衛。
一隊隊魔兵見慕秋寒鐵青着臉,親手的将白日裡剛播種下的芨芨草種子燒得顆粒不剩,一時間連大氣也不敢出。
慕秋寒沉默的清理完這一大片土地,這才轉身問身後那些站得筆直的一大排魔兵。
“這塊土地是何人負責翻種?”
其中一位膽子大些的領隊朝着她行了個禮。
“屬下日間巡邏,瞧見是鐵鹞軍的人在此翻種。”
慕秋寒見隊列中又有幾人點頭,心中頓時一沉。
鐵鹞軍?
那是花剛烈的人。
她強忍住了想要将人召來問話的念頭,朝着一衆噤若寒蟬的魔兵們擺了擺手。
“此間沒什麼事了,各司其職去吧。”
慕秋寒在一衆魔兵的矚目中沉默的回了屋,心下卻暗自盤算起來。
究竟是什麼人想出了這一箭三雕的計謀?
既有傷害到商凝夜的可能,興許還能離間她和花剛烈之間的信任,最重要的是……
商凝夜會不會因此對她産生間隙?
慕秋寒回身看了一眼安靜跟在她身後的人,一時間捏緊了拳頭。
“你懷疑是誰?”
待二人進入屋内,慕秋寒試探着開口,想要借此摸一摸商凝夜的态度。
商凝夜并未正面回答,隻說,“唯有妖修能将靈力渡給植株。”
“所以你是懷疑蘇紅玉?”
見商凝夜并未否認,慕秋寒難得幫蘇紅玉說了一句話。
“我方才查探過那植株中的靈力,不是蘇紅玉的。”
商凝夜聞言,用一種慕秋寒看不太懂的眼神瞧了她一眼。
慕秋寒見狀輕歎了一口氣。
她想了想,終是說,“不排除這其中會有蘇紅玉的手筆,但是植株中的靈力的确不是她的。”
商凝夜輕輕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秋寒終究還是沒能探知商凝夜的真實想法,心中難免染上了一絲焦慮。
她會不會以為,這一切是自己安排人做的?
又會不會以為,自己縱容手下人,而不顧及她的感受?
慕秋寒不知該如何同商凝夜解釋這一切,心間的念頭轉了一大圈,最終卻隻說了一句。
“還源丹我已煉好了,如今這個态勢,你還是早些服用罷。”
“我在近旁守着你,若是丹藥中的靈力太多一時吸收不了,我便想法子将它引到我這裡來。”
商凝夜瞧着慕秋寒有幾分蒼白的臉,心中閃過了一絲憐惜。
她才剛剛煉制了一批丹藥,又大面積的使用靈火,此刻想必靈力空虛,這才寫在了面上。
她壓下了心中那些毫無依據的猜測,釋放出一道溫潤的木系靈力,包裹住了慕秋寒。
“不急,你先歇歇。”
慕秋寒的确是有些累了,但是商凝夜的舊傷不宜再拖。
她借着那道療愈的靈力稍微恢複了一下,之後便将商凝夜給打斷了。
“你還要消化還源丹中的藥力,不要在我身上耗費靈力,我沒有大礙的。”
她從玉瓶中取了一粒丹藥出來,示意商凝夜服下。
商凝夜見她堅持,也不拒絕。
她從慕秋寒的手中接過丹藥,在榻上盤腿坐下,然後将它服了下去。
那丹藥剛一入腹,商凝夜便感受到了它與前次那顆的不同。
強大的靈力順着她的經脈流動,滋潤着她的身體。
幾乎在一瞬間,胸口處殘留的餘傷便徹底被療愈,經脈中的陳年舊傷也慢慢消失了。
商凝夜試圖引導那些多餘的靈力進入丹田之中,體内的妖力卻在此刻開始了新一輪的反撲。
慕秋寒一直緊緊盯着商凝夜的反應。
商凝夜一開始還好好的,臉色在那丹藥入口後不久便徹底恢複了紅潤。
但是到後來,她的面上卻開始紅一陣白一陣的。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間滲出,順着她的面頰向下滑落。
慕秋寒心知不好。
她對着商凝夜道了一聲,“得罪了。”
也不知她有沒有聽見,慕秋寒掀開了身上的衣襟。
她上前,輕輕将商凝夜身上的衣袍也盡數除開,整個人就這樣貼了上去。
商凝夜此刻正在努力平衡體内的那兩種力,慕秋寒突然貼過來,她并沒有感覺到。
直到丹田内那些亂竄的靈力開始逆向運轉,朝着丹田之外散逸,商凝夜這才松了一口氣。
哪知整個人才剛剛放松下來,卻突然感覺到身體被人整個環抱在懷裡。
丹田之上正緊緊貼着一個溫暖的東西,像是另外一個人的小腹。
肌膚相親的感覺讓商凝夜在霎那間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