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開築秦直道,派大軍攻打匈奴,修複原有的秦趙燕三家長城,遷移内地百姓到邊境定居。】
【首先,秦直道,讓我們來看這裡——】
一張簡約的地形圖被放了出來。
雖說線條簡約,像是着筆而畫,相比較之前放出的地形圖而言,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但整體上看,嗯,倒也算形象。
至少他們清楚地看見了一條從鹹陽到長城邊境的“直道”走向。
【這條秦直道,便是自鹹陽出發,直通北邊邊境的一條專用車道,用于秦國軍隊的軍糧運輸以及辎重供給等等。】
【這戰略部署是對的,但問題就是,成本太大。】
【史書記載,當時秦朝攻打匈奴的時候,調用的可是幾乎全天下的資源去運輸物資,這麼說,如果從山東往西北運輸糧食,其中每三石糧食中,最後能運到地方的,隻會剩下一石糧食,算一下,這成本,可是達到了兩百倍之多。】
【而除了糧食會消耗如此之多以外,還有其他成本的消耗。】
【所以秦始皇派蒙恬率三十萬大軍去攻打匈奴,這成本與收益,完全就是不成正比,甚至根本無法比。】
【再看另外兩步走戰略——】
【雖說最後匈奴是打跑了,可修長城和戍邊,又是無底洞般的巨大消耗,而這些,又都需要百姓去買單。】
【好,這裡就先埋下了一個雷點。】
這“雷點”不知道是何意,還有什麼“買單”?這又是何意?
但結合天幕前後所說,好像又隐隐約約能理解到一點。
總之聽着不像好詞。
【北邊的匈奴趕跑還不夠,在秦始皇看來,還有南邊的蠻族和百越也能被稱為“胡”呢。】
【這部分人算是楚國的南部,在秦滅了楚國之後,這些人震懾于秦國的軍隊,便紛紛舉族南遷。】
【但即便是如此,秦始皇還是準備繼續滅“胡”。】
【于是秦始皇不僅強行征調了當時的無業遊民和商人組成遠征兵團,還同時發配了五十萬罪犯,以及平民百姓等,前往當時還未經過開發的南方,要知道南方樹多林多,這成本路況,其艱難程度,與北方可不遑多讓。】
【再有就是公元前212年,在秦始皇第三十五年,這時候秦直道還在修,而秦始皇又征調了秦國的囚犯多大七十萬人,這七十萬人去幹什麼呢,他們要去修建阿房宮,以及繼續投入到已經修建了三十五年的秦始皇陵中。】
【看看,這雷點已經有多少個了。】
【再算一下,被征調的人口,就已經有一百多萬了,而據估算,當時秦國的人口大概在兩千萬左右,這其中去掉一半女人,再去掉老人和未成年人,成年男性使勁兒估算,也就大概八百萬左右吧。】
【那問題就來了,被征調的基本上都是囚犯,而當時秦國的囚犯有那麼多嗎?】
【這就又要提到秦國嚴苛的秦律,而這秦律,又是一大雷點。】
秦朝之下,聽到天幕這些話的六國之人簡直都要樂了。
原來秦國的問題這麼多?
還有那秦律。
秦律是嚴苛......不對,等等。
現在天幕可是點出了這些問題,而且還是在很多事情未發生之前點出了這些問題!此時聽着的又不止有他們,那鹹陽宮的秦始皇豈不是也在聽着這些“預言”?
......那豈不是就是說,在事情還未發生之前,任何“預言”都有可回旋的餘地......這些什麼雷點,還能埋下?
反應過來後,一瞬間不嘻嘻了。
不過嬴政也不怎麼嘻嘻。
因為天幕幾乎都在“批判”他。
哪怕這其中有些事,他現在還沒做到那種程度,可聽天幕如此說,确實讓人高興不起來。
但想反駁吧,嬴政仔細想想,好像能反駁的地方也不多,若秦朝當真是因為此走向滅亡,他總得捏着鼻子改變下策略。
不過,六國之人本就在蠢蠢欲動,若沒有雷霆手段,又怎麼去鎮壓這些人?
嬴政此時覺得自己可太難了。
難道這後世之人就如此不認可他嗎?
【我們簡單說一下秦律,其中有個很重要的律法,就是“失期當斬”。】
【這個律法,可以算是後面所謂官逼民反的誘因——】
【也就是秦始皇死後,在公元前209年七月,我國曆史上第一次農民起義,即陳勝吳廣起義,也叫大澤鄉起義的誘因。】
【失期當斬的意思,就是一旦超過了規定的期限,按照當時的秦律,都是要殺頭的。】
【當時在大澤鄉,有九百多人被押着送往漁陽,可七月雨水多,導緻道路不暢,按照路途距離去算,完了,這下是怎麼都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前趕到漁陽了,無法按照約定期限到指定地點,就要被殺頭,這樣的律法,早晚有一天要暴雷。】
【所以這雷,就暴在了這裡。】
【當然,不斷冒出的起義,又豈止是因為這些缺乏彈性的秦律——】
【嚴苛的律法是其一,不斷被壓榨征調的百姓,導緻秦朝之下生産力愈發不足的現狀是其二,還有最重要的,對于當時的秦國而言,秦始皇死後,當權者為政不仁,隻圖享樂,并沒有任何能力威懾天下,那這才完成統一的國家,又能延續多久?】
當權者。
——秦二世。
嬴政的目光倏然就投向了自己的一衆兒女們。
他可還沒忘了,秦滅的一大原因,還有他繼任者的功勞呢。
所以他最後是把秦國交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