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隻會帶來傷痛與苦難。若将來還有一戰，比八醞島更慘烈，更避無可避……大禦所殿下，您又會如何應對？”

他們所處的陽台位置極佳，附近街景和遠方湖光一覽無餘，這座與稻妻截然不同的城市就像是初升的旭日，生機勃勃，燦爛繁華。

陽光灑落神明側臉，勾勒出不曾動搖的冷峻輪廓。

“那便以此身，前去應戰吧。”

雷電影提出的條件非常簡單。

餘弦負責來訪稻妻子民的安全，她會在之後視情況提供幫助和庇護。

沒錯，無論哪一位神明都認為兩個世界的交流并非偶然，且有很高可能性，餘弦還會進入提瓦特，直到這場牽涉無數人甚至神明的行為顯露出真正目的為止。

這麼輕易就獲得信任，餘弦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稻妻解除鎖國令後，天守閣收到兩封信，來自蒙德和璃月。”雷電影難得多解釋了一句，“當時我不明白他們為何在信中為[餘弦]作保，原來是應在此處。”

餘弦理解神明受規則肘掣的不易，之前從未提及面對稻妻雷神的難處，但溫迪和鐘離仍猜中這一點，盡力為他周旋。

神明的厚愛和情誼，日後必當設法回饋。

雙方達成一緻後，雷電影對參觀現代社會沒什麼興趣，兩人聊了會鍛造相關話題，餘弦把沙發讓出來，提供幾本輕小說作為消遣，自己窩在餐桌旁撰寫科普稿件，距離恰到好處，既有個人空間又不至于妨礙閱讀，本以為今天就這麼太太平平地過完了——

昏昏欲睡的下午，防盜門轟然洞開，比格不請自來興奮大叫，聽得餘弦一陣頭皮發麻，幾乎是腳底打滑沖向門口。

晚一秒都怕它和它主人被切成火腿片。

蘇牧死死咬住項圈，把搞不清情況的狗子按在地闆上，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的夏天站在門口，看着客廳裡的華服麗人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凝固成一尊雕塑。

雷電影手捧《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僅擡起眼睛投來一瞥：“你朋友？”

“是，抱歉很快就好。”

餘弦忙不疊地關上門，又和蘇牧一起拖着一人一狗往下走了兩層樓，這才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你怎麼會來？不是早上說今天去山裡挖野菜？”

蘇牧輕輕叫了一聲，示意餘弦看主人手裡的塑料袋。

作為雷電将軍死忠粉，背下所有語錄名句，買下所有官方周邊，甚至自己上手噴塗過不止一尊白模，夏天當然感覺到不對勁，那份執掌天下、許以恒常的威壓不是現代年輕人靠化妝和服飾所能帶來的，他呆滞半響，艱難憋出一連串問題。

“魚老師你……科學嗎？犯法嗎？能解釋嗎？”

“……不能。”

“能告訴風哥和托老師嗎？”

“不能。”

“能報……”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夏天忽然神色一陣恍惚，餘弦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就像之前還在遊戲公司時，看着所有一夜之間忘記鐘璃設定的同事。

“我是來……野菜，對，今天上午剛挖的野菜，焯水涼拌特别好吃。”夏天一改肅容，熱情把塑料袋塞進餘弦手裡，“我還要去給風哥送一袋，先走了哈！”

目送興高采烈離開的背影，餘弦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

該回去了，不能讓雷神等太久。

至少在真相顯露前，他會堅守這道[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