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近兩年,阿貝多又收到了特殊的邀請函,當他踏入涼意習習的書房,很快被投放在幕布上的模型吸引住目光。
“這顆心髒由機械與生命兩大煉金流派聯合創造,蘊含無限潛能,能将地脈中的記憶與靈魂轉化為知識。”餘弦等阿貝多欣賞了一會,才把投影切換到下一段,象征亡魂的白色逐漸侵蝕心髒,令每一次搏動都更為沉重,無比艱難,“直到心髒主人放棄學習功能,将它當作容器,用于收容戰死的靈魂。”
“幾個亡魂?”
“數百個。”
阿貝多回頭看了餘弦一眼,露出明顯的詫色:“除了加重心髒負荷,亡魂還會不斷複現死前的痛苦,意志再堅韌的人也無法長久承受這種……壓力。”
然而有人做到了。
還堅持了五百年。
放在桌面下的手攥緊成拳頭,指甲深深刻進手心。
“是否能想辦法創造出替代心髒收容亡魂的裝置?”
“恕我冒昧問一句。”阿貝多說,“為什麼不把亡魂送歸地脈?”
“……地域特殊。”
阿貝多立刻反應過來,認真思考後說:“煉金術是觸及萬物奧秘之術,我也不過是道路上的求知者,或許我的老師……這裡有她的信,是寄給您的。”
從随身口袋裡取出的信封很薄,封面潦草書寫了一個名字。
科賽因。
餘弦捏着信不确定地問:“你向她提起我了?”
阿貝多搖頭。
第一次回歸後沒多久,這封信輾轉跟着艾莉絲的家信一同送到蒙德。冷淡嚴厲的煉金術士沒有給弟子留下隻言片語,反而向失去音訊、某種意義上已經不屬于提瓦特的餘弦寄信,實在過于反常,很難不讓人生出好奇。
拆開火漆,裡面的正方形金屬薄片刻印着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煉成陣,翻來覆去看了兩次,餘弦最後有些遲疑地把金屬片舉起,迎着光源細看。
他的目光凝固了。
“冗餘代償效應。”阿貝多說。
機械與生命兩大流派雖然側重不同,存在諸多分歧,但在基礎理論上并無二緻。
如果不是光線充足,他們很難發現這點被巧妙隐藏的瑕疵——缺少單一節點不會影響煉成陣的啟動,因為同時還有兩條回路能形成替代,僅[少許]影響整體循環轉換的效率。
這份提示又在傳達什麼信息?
阿貝多毫無頭緒地看向餘弦,卻發現對方捏着金屬片默然不動。
像一尊蒼白的、飽經風霜的石像。
很長一段時間,餘弦沒有說話,看起來甚至有些茫然。
“餘弦先生?”
餘弦回神,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打量阿貝多:“有一個委托,報酬我會盡力支付……”
“請說,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内。”阿貝多神色也變得認真,“您所分享的知識非常珍貴,已經足夠作為酬勞。”
餘弦從抽屜裡取出手寫筆記本,推到阿貝多面前。
“這本該是我的責任。”他頓了頓,低聲說,“目前僅是猜測,如果事情到了無可轉圜的地步……”
“我隻能交托給你,阿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