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爾遠遠站在後頭,看着銀枝一人阻攔住了流星街裡惡名遠揚的幻影旅團,他曾經是羨慕的,因為幻影旅途有為非作歹的實力,他們潇灑肆意,無人敢捋其鋒芒。
現在,埃布爾覺得他找到了屬于他的救贖——一位外來的騎士先生,以他的文化程度,他甚至不知道騎士是做什麼的。
但是看着銀枝在流星街坐下的一件又一件事,他給予尚未成長的鳥雀以天空,教導埃布爾,告訴他自己的生命是最值得珍重的一件事。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銀枝一樣,那麼真誠地說着喜歡他,再冷漠麻木的心,也不會不被觸動,他覺得自己那麼早就賴上銀枝真是一個好選擇。
在埃布爾的注視下,幻影旅團再一次直面了純美騎士的長槍,一如往昔,他們敗的徹徹底底,庫洛洛明白,自己不可能再複刻上一次一樣的逃跑方式,何況,連老巢都被銀枝堵住了,真是狼狽啊。
“咳咳……我們赢不了你,真是沒想到啊,這麼快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了,那麼,作為戰敗的懲罰,殺了我們?”
庫洛洛一如既往的微笑,但是再仔細觀察,認識誰都能感受到他的挫敗、不甘。
銀枝看着他們,同情和悲憫都不适配,他此前預想了很久,他最開始是想要終結幻影旅團的生命的,作為審判者,但是在見識到了流星街的混亂、無序,他無法評說,而這一切也輪不到他評說。
銀枝隻想到了酷拉皮卡站在他身前的雙眸,說道:“會有人殺你,但不會是我,而是一位充斥着怒火的、你的債主,用你剩餘的時間,去向他人贖罪吧,盡管那已經無法洗刷你雙手的血污,也無法褪除你心底的邪念,純美女神從不瞥視惡徒,因此無人會将你引領向生的對岸。”
銀枝不會殺他,也不會祝福于他,他相信酷拉皮卡成長的速度,庫洛洛是他的心結,遲早有一天,酷拉皮卡會自己親手終結弑親仇人的性命,在這之前,對于庫洛洛他們來說,或許向之前自己最看不起的弱者贖罪,才是最令他們痛苦的事情。
看着銀枝收起的武器,庫洛洛心裡卻無法松懈下任何一點。
翁塔雅琪的預言之書是那麼說的:
堕入黑暗的靈魂
渴望謀求一線生機
便違背己心,就此忏悔吧
命運之輪早已轉動
不存在的指針擾亂一切
在最為公平的視線下
天平早已向另一端傾斜
……
他的拳頭握了又松,看着身後零零散散倒在地上的團員,他最終隻是洩了口氣,僵硬地笑道:“那麼現在,我該為您做什麼呢?”
————
五年時間,足夠埃布爾長成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也足夠銀枝改變整個流星街的布局,他打破了一區到十三區的實力分化,用自己的實力,強行鎮壓了整條流星街。
而揍敵客家族得益于席巴的友誼,與獵人協會一起協助銀枝在這個流星街建立起了一個自由的國度,垃圾的傾倒在銀枝尋求星、穹的幫助後,這一類研究,關于萬能合成機與轉化一類的問題對于不少被吸引到此的科研人員來說,也不再是難處。
或許流星街出身的成年人們大多數改不掉他們滿手鮮血的惡行,也改不了他們習慣性的強取豪奪,但是未來成長的孩子們或許會走出這個地方,見到更大更寬廣的世界。
“銀枝老師,我準備參加今年的獵人考試,這是我跨出流星街的第一步,對吧?”
“當然,我很高興看見你如今的模樣,埃布爾,我僅以純美騎士的名義,祝願你的前路更長更遠,旅途永遠多彩,危機困難從不是你的陰霾,可若是遇見無法逾越的難題,便高呼純美女神伊徳莉拉的美貌蓋世無雙吧,我的弟子,女神會給予你庇護,同時,我也會應約而來。”
當然,銀枝明白,埃布爾也已經長大,比起酷拉皮卡,這個孩子更加缺乏愛意的澆灌,騎士有些感慨,從當初與酷拉皮卡離開窟盧塔族過去了将近五年多的時間,他在這個星球也駐留得足夠久了。
星穹列車還在鋪設到此的軌道,因此他也擁有了足夠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