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曾經看過這個空房間的内部情況——它就是一個非常非常普通的空房間——而現在,它是什麼?
安妮退出房間,看了一眼門,又看了一眼旁邊——是自己的房間門。環顧四周,自己也确實還在韋恩宅的三樓。
安妮終于相信了它就是那個曾經的空房間。
安妮看着它的現在。
它現在已經完全大變樣,邁入房門的那一瞬,安妮仿佛來到了一處植被豐富的室外。
房間内部給人的視覺感覺變得極大,最遠處能模糊看見有着高高的樹幹,近處有草地、有各色的鮮花正在開放,安妮站在房間中間,仿佛身處在一個森林中心的秘密花園一般。
安妮擡頭看,房間的天花闆也成了有雲朵的天空,雲朵在緩緩地随着風飄動着。
安妮聽着窗外的雨聲,雨下了一天沒有絲毫要變小的意思。
安妮卻在這個理應密閉的房間中,看見了太陽。
原來現在已經傍晚了。
遠處的樹木遮住了大部分的太陽,餘輝從西邊的樹木間努力穿透過來,陽光仿佛照在了安妮身上。
安妮向前走了幾步,這裡靠牆放着一個纏着花藤的雙人秋千,安妮坐在上面輕輕晃動着,它不能如外面花園中的秋千一樣,有着驚人的搖晃幅度,但是它是隻屬于安妮的。
秋千上面鋪着厚厚的墊子和靠背,安妮坐在上面卻和坐在沙發上,有着同樣讓人想陷入進去的舒适感。
秋千前放着一個橢圓形的不規則原木木樁,安妮摸了摸,是仿原木外型的現代産品——一個小圓桌,圓桌上面還放了一個紅色蘑菇樣子的水杯。
安妮摸了摸秋千旁邊許多植株中的一個,它們都是真實的植物。
安妮又看向這個房間,秋千對面正常來說應該是窗戶的位置,現在和牆面一樣,顯示着遠處的樹木和正在開花的植物們。
房間内錯落有緻地擺放着不同的植物,安妮的電腦桌,被許多植物簇擁着半遮擋,安妮走過去坐在椅子上,這裡既沒有被完全遮擋住視線,也有着些許隐蔽感。
這裡還有兩張木質外表的空桌子,桌子下面有着樹樁外型的三格櫃子,旁邊還有一個空着的木質書架。
整個房間搭配的極好,在開放與自然感的前提下,又有着它應有的學習、休閑、娛樂等功能。
提姆剛才留在了他自己的工作間中沒有來,所以是隻有阿爾弗雷德和安妮一起過來的。在安妮熟悉房間時,他就站在房門口微笑看着安妮。
“或許現在您不需要淋雨去花園中看花了。”
安妮終于将屋内物品都熟悉了一遍,她手摸在牆面上。
手上的觸感告訴她:這裡隻是冰涼且平整的房間牆面。
她的眼睛卻告訴她:這明明是在被樹木包圍的花園中。
安妮閉上眼睛,又睜開,觸感和視覺依然在給她不同的答案。
整個房間虛實結合,在真實與虛假之間構建了一個秘密空間。
“這是怎麼做到的?”安妮輕輕地問。
回答安妮的卻不是站在門口的阿爾弗雷德,而是正從門口走進房間的布魯斯,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裝,沒有紮領帶,領口松散的散開着。
“萬能的韋恩科技。”布魯斯從門口走到房間,他掃視了一圈房間,又看了看秋千椅,像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走到秋千前,坐下,側着頭,藍色的眼睛看着安妮輕笑說:
“韋恩可以實現你的一切願望。”
布魯斯語調輕快:“喜歡嗎?我的甜心。”
安妮站在那裡好像愣住了,她還抵在牆壁上的手都沒有放下。她看着布魯斯,布魯斯藍色的眼睛滿是讓安妮感覺安心的情緒。
安妮的手從牆上滑落,收在了身邊開始握緊。
她牙齒咬住了下唇,酸澀的情緒仿佛從被咬住的唇開始往上傳遞,她的鼻頭緩緩變紅,眼眶努力地将分泌出的眼淚困在其中。
安妮邁向布魯斯的腳步起先有些生澀,她像是忘記了如何走路。
幾步之後,她的腳步加快,她已經達到了秋千前,兩雙相似的藍色眼睛對視着,眼淚被眼眶困了太多,已經要開始造|反,安妮的藍色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安妮已經要看不清布魯斯的面容了。
在眼淚要突破防線的時候,安妮結束了這場對視——她緊緊抱住了坐在那裡的布魯斯。
“我...嗚...”安妮的聲音哽咽,被齒咬住的唇剛被放開,唇舌之間剛吐出一個字,就被因為齒把唇放開,酸澀的情緒直接擴散到全身,安妮連話都無法說出。
安妮吸了吸鼻涕——人類的身體真是太讨厭了,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哭,哭又為什麼要有鼻涕,手機有問題就會有奇怪的行為,人類的身體也一定有問題,能不能也返廠重新修理一下。
“我很喜歡...”安妮努力又說出幾個字,但已經困不住的眼淚從眼眶逃脫,“嗚、我、我不能哭,我應該開心才對。”
布魯斯被安妮緊緊抱住,他“費力”地從被安妮困住的懷抱裡面抽出一隻手,放在安妮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他開口說:“開心的眼淚是世界上最寶貴的财富。我希望我的甜心,以後的每一滴眼淚都如蜜糖一般甜蜜。”
大顆大顆的蜜糖滴在了布魯斯的西裝上,眼眶牢門大敞四開,眼淚都被“劫|獄|犯”布魯斯放了出來。
“…布魯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