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十六)
“……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道理條野采菊都懂,但是他還是想不通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模樣。
因為現在他和末廣鐵腸現在完全淪為了歌呗的拎包小弟,至于那位金發的大小姐獨自一人跟在他們的後面,一邊走一邊擺弄着手機。
當聽到了條野采菊的喃喃自語之後,她的眉微挑了挑,随後朝着前面看了一眼。
“你們現在不是我的助理嗎?做這種事情是理所當然的吧。這就是助理的工作。”
條野采菊:充滿了理所當然和頤指氣使……完全不帶一點客氣的啊?!
這是真的完全把他們當做是助理使喚了。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條野彩菊和末廣鐵腸求仁得仁,因此他們當然也沒有什麼牢騷可以發。
偏生末廣鐵腸像是猶嫌不夠一樣,在旁邊“火上澆油”:“她說的對,條野,我們現在是她的助理。”
你倒是也掙紮一下啊?!我們可是軍警好嗎?!
今天的這一樁事情要是宣揚出去了,他們作為獵犬的面子還往哪裡擱?
“你現在還是暫時先不要說話吧。”條野采菊說,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的擠出來的,“我怕我會忍不住現在就想要拔刀捅死你。”
“哦。”末廣鐵腸不明所以,但他擁有聽人勸的好習慣,所以乖乖的應了一聲,真的一句話都不再說了。
條野采菊:理論上來說是應該高興的,但是好像也沒有那麼高興。
要冷靜,要忍耐,他這樣勸告自己。
人不該和呆子一般見識。
他又張了張口,但是在真正的說出什麼之前,條野采菊的神情猛的一邊。
“末廣。”他開口,聲音幾近于無,仿佛隻是唇瓣的輕微摩擦,唯有就在身邊的歌呗、以及五感超過常人的末廣鐵腸能夠聽到。
“這個車站,不對勁。”
***
在最開始剛剛踏入這一座新幹線車站的時候,條野采菊其實尚且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是正常的,畢竟就算是擁有着甚至比高精尖的機器都還要來的更為敏銳和超常的聽力,但是在新幹線車站這種本身就人流彙聚、并且擁有着數目龐大的人群的地方,由于聲音太多和混亂,以至于反而聽不清楚,并且會丢失掉許多重要的信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對于條野采菊來說,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周圍的人的心髒跳動與呼吸都會切實的給他造成打擾,所以除非任務要求,他一般對于這種人多的聚集地都是敬而遠之的。
但是,在買了票、即将要踏入新幹線的車廂的時候,條野采菊忽而感到了不對。
有什麼聲音,正在“滴滴”的響起。
那其實是再微小不過的聲音,尤其是又隐在如此嘈雜的環境當中,便更是不值一提;但即便是再微小的聲音,當很多個以同樣的頻率彙聚到一起的時候,就也不再微小了。
甚至聽在條野采菊的耳中,那完全能夠稱得上一聲“震耳欲聾”。
得是在什麼情況下,才能夠出現如此高度的統一?
都用不到一秒,條野采菊的心頭就已經擁有了答案。
炸彈。
在他們的周圍被分布安置了許多的炸彈——不,更準确的說,應該是有人攜帶了許多的炸彈正在朝着他們的方向靠近!
而在新幹線車站這樣的人流無比密集的地方,如果任由數量如此龐大的炸彈真的全部被引爆的話,那麼将會造成的災難性的後果,将會是現象級的。
作為軍警,這是條野采菊絕對不可能允許其發生的事情。
隻是在以往的時候并不被本人所在意的、失去的視覺在這一刻卻顯得有些過于的不方便。
條野采菊的确能夠憑借自己的聽力,判斷出每一個會被其他人所忽略的細小聲音的來源——但是這周圍的聲音實在是太多了,從四面八方都傳了過來,再加上條野采菊看不見,以至于根本無從去确定,這些炸彈究竟被安置在什麼地方。
“……啧。”在他的身邊,歌呗發出了一聲不爽的咂舌聲。
那就像是電影裡面的喪屍大片,整個新幹線車站都像是完全成為了被對方所掌控的據點,身邊的所有人——無論是理應陌不相識的乘客也好,還是原本在這裡供職的工作人員也好,這一刻全部都擁有了共同的行動目标。
他們逐漸的逼近和靠攏,以自己的身軀構築成了絕對無法脫身的圍牆。
條野采菊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刀柄上。